五天后

　　 殷素素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几天，凌靳言一直居家办公，给她好一顿事无巨细地伺候，她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服务水平了，如果可以，她能直接给他打个五星。

　　 吃过了午饭，他叮嘱她别乱跑，最好还是继续卧床休息，说完，他就去了公司，站好年前的最后一班岗，过完今天，他也就彻底地放假了。

　　 殷素素听进去了，但她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她招来凌东，有意无意地试探他还记不记得。

　　 “东东，我们要不要再去学校附近逛逛？”

　　 她暗示。

　　 “不要吧！”

　　 “小叔叔不是交代过我们就在庄园里待着，等他回来的嘛！”

　　 凌东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还义正言辞地谴责了她一番，“素素，小叔叔才刚离开，你就忘记了？”

　　 “还好有我提醒你，不然你又不知道上哪去了。到时等小叔叔回来了，他又该着急了。”

　　 小狗腿子！

　　 这几日，他肉眼可见地更粘凌靳言了。

　　 连看个书，他都要凑去书房和办公的他一起。

　　 就更别提现在他站在凌靳言的立场批判她了。

　　 “我当然没忘了！”她故意鄙视了他一眼，虚张声势，“但有一件事，某人就忘了。”

　　 “要知道呀！某人几天前可积极了，就生怕我不会帮他的小海哥哥。”

　　 殷素素用得好一手的阴阳怪气。

　　 她不信这家伙会不上钩。

　　 小海？

　　 听到熟悉的名字，小家伙原本还严肃正义的神色顿时变得谄媚、喜笑颜开。

　　 “素素，你还记得这事？”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又考虑到你的身体问题，我都没敢提醒你。”

　　 小家伙很聪明，心里明明牵挂得很，又很识时务地没提。

　　 是个能藏住事的主，她小看他了。

　　 “我没忘记呀！”

　　 “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我这几天没有去处理这件事，你也知道，我在卧床休息嘛！对不对？”

　　 殷素素最忌讳说到做不到了。

　　 眼下凌东还在塑造健全的人格过程中，耳濡目染的力量是强大的，她希望力所能及地影响他，让他养成终生受益的品质。

　　 “对对对！”

　　 凌东重重地点头附和，情绪一下子就带动了起来，“小海哥和他妈妈都好可怜，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

　　 殷素素先是去了银行一趟，把取来的钱用文件袋装好，放入包中。

　　 他们紧接着又去了学校附近碰碰运气，看会不会遇到小海，失败后，才直接去了他家。

　　 “有人在吗？”

　　 凌东积极地拍着车库门，接收到殷素素的鼓励后，他又开口问。

　　 很快，门就打开了，薛海出现了，他还穿着上次她给他的衣服。

　　 “小弟弟？”

　　 小海惊喜极了，没想过还能见到凌东。

　　 但待看清他身后的殷素素，他又变得局促了起来，摩擦着裤沿来掩盖着他的低微自卑。

　　 “阿姨！”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扎眼得很。

　　 他很懊悔自己还穿着这件棉服。

　　 不是他不喜欢这件棉服，而是五天了，他该换件别的衣服穿的，尽管衣服还很干净，但他不想她看穿他的窘迫。

　　 殷素素是过来人，有颗玲珑心，她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思，一句“小海，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很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尴尬。

　　 她很懂人性，大多数的穷人穷得就只剩自尊了，他们不希望被别人看出自己的不堪，这件棉服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但凡小海家有一点钱，也不至于一件衣服还穿了五天都没换下。

　　 “小海，是谁来了？”

　　 薛兰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端着饭碗，略显艰难地走着路，探出头来后，见到是殷素素俩人，她明显一愣。

　　 “夫人，您……”

　　 “大姐，我们是专门来看你和小海的，上次我们遇到了一些事，离开得比较匆忙。”

　　 殷素素扫了她一眼，她的状态依旧糟糕，苍白着脸，身上的衣服还是一如既往得单薄。

　　 这个冬天她就这样过吗？

　　 薛兰心的表情有些复杂，她眼眶湿润，张了张口，又给闭上了。

　　 她一人孤苦无依地抚养孩子，社会对于她这个身患残疾的单亲妈妈来说是残忍的，她接受到的善意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排挤和嫌弃，没有人会惦记他们娘俩。

　　 “小海，快请夫人进来。”

　　 殷素素进去后，才发现他们在吃午饭。

　　 残缺的桌子上，简简单单的水蒸蛋和炒青菜，就是他们的午饭了。

　　 她还有注意到旁边的课本和册子，它们都不像是新的，更像是有人写过的。

　　 “实在是招待不周，不知道您会过来。”

　　 薛兰心也很局促，勉强地笑着，尽显穷人的苦涩和卑微。

　　 “应该是我和孩子太唐突了才对，都不知道你们在吃饭。”

　　 “吃顿便饭而已。”

　　 简陋的饭菜让薛兰心根本抹不开嘴来邀请他们俩人一同吃饭，只能一个劲地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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