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钱亦文一说，四凤子才着意听了一下大姑姐和阎春生的对话。

　　 二人正讨论着该以一期的收尾工作为主，还是该先以二期的拆迁工作为主。

　　 这个话题，她不懂，也不感兴趣。

　　 当下，又转向了钱亦文：“姐夫，说咱们的……”

　　 钱亦文问道：“我问你，他们真正关心的是盖房子，还是卖衣服？”

　　 四凤子直了直腰：“盖房子是为了有地方卖衣服。

　　 “最终关心的，当然是卖衣服了。”

　　 钱亦文笑了笑：“所以，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全额出资，给他们盖个大点的市场，他们能不同意吗？

　　 “你想想，这不是一步到位了吗？”

　　 瞄了一眼听得有滋有味的四凤子，钱亦文指了指远端的一盘菜：“那是啥玩意儿，一直都没有到胃……”

　　 四凤子正听得认真，一听这话，气得一拧答。

　　 站起身来，夹了一筷头子，摔在了钱亦文的碗里：“给你……到胃……”

　　 钱亦文瞟了四凤子一眼，嘟嘟囔囔地小声说道：“这也没一步到位呀……”

　　 四凤子白了他一眼：“你还想让我喂你呀？

　　 “我家董事儿，我都没喂过！”

　　 钱亦文眨巴了两下眼睛，本想抠几粒芝麻，没想到一不留神还让人家拽走了两个土豆……

　　 不过，你听听人家儿子这名字取的，多有范儿！

　　 就这起点，不等大学毕业，就得当上董事长。

　　 “你儿子这名儿，谁取的？”

　　 “他爸。”

　　 钱亦文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董树果：“有点小气了……

　　 “直接就叫董事长多好？那才是真正的一步到位！”

　　 四凤子笑道：“他爷爷说，名字太大压福，不好养活。

　　 “你看咱们总设计师那名儿大吗？

　　 “影响他老人家领导咱们改革开放了吗？”

　　 四凤子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对总设计师的崇敬。高瞻远瞩……（这张图，实在是发不出来了，脑补吧……）她是得好好感谢感谢邓公，没有他老人家在南海边上的一挥手，四凤子估计这会儿还在吉春某供销社里微笑服务呢……

　　 董树果难得听到姐夫夸他，当即得意起来：“姐夫，董事儿这名字怎么样？”

　　 “好啊！简直不要太大气……”

　　 董树果回头对四凤子说道：“你看，是不是都认可？

　　 “幸亏没听咱爸的，他取那是啥破名儿啊！

　　 “董庆……一听就是六十年代的路子，听着跟梁山好汉似的。”

　　 钱亦文愣了一下……这老头儿，为啥非得把这名字给占上？

　　 是心里也有执念？

　　 钱亦文缓过神来，岔开了话题：“四凤子，等你把这事儿谈妥了，接下来再把周边的建设搞起来。

　　 “一年能卖二十多亿条裤子的市场，得来多少人啊！

　　 “别的不说，你就简简单单盖一排房子，出租给宾馆、饭店。

　　 “你们两口子下半辈子躺着吃饭，都有人给你送到胃了……”

　　 四凤子听了，高兴得一乍膀，差点碰翻了钱亦文的酒杯。

　　 钱亦文扶了扶酒杯：“马上就要以港商的身份去和政府谈判了……

　　 “别像小鸡崽子似的，动不动就扑棱一下子。”

　　 “港商？”四凤子又不懂了，“啥港商？”

　　 钱亦文一指英子：“董总不是在博远地产兼着好几个职位吗？

　　 “你就以她公司的名义去和东柳谈，准妥！

　　 “谁都知道东珠港的人钱多。”

　　 四凤子挪了挪凳子，急切地问道：“姐夫，你看是你和我去东柳，还是我姐和我去？”

　　 钱亦文往那边看了一眼，英子正和春生敲桌子呢。

　　 寻思了一下说道：“你姐估计是没这时间……

　　 “正好我要去一趟沪城，你让董老师请几天假，咱们一块去吧。”

　　 董树果趔了趔身子：“我可没时间，这段时间正考察我呢。”

　　 钱亦文有点不懂了：“考察你干啥？犯错误啦？”

　　 四凤子白了董树果一眼：“教育厅领导出去考察，让他跟着去写感想了。

　　 “回来在会上夸了他几句文笔好，说要培养他，这几天上蹿下跳的，老往厅里跑。”

　　 钱亦文笑道：“哟嗬，要走仕途了？明确说了吗？”

　　 董树果憨憨一笑，点了点头：“明确表达了，现在就差个好时机了。”

　　 钱亦文回头对四凤子说道：“哟！要是这样的话，以后你自己能办的事儿能不能老麻烦人家了，可别误了前程。”

　　 四凤子瞪了董树果一眼：“完蛋玩意儿，啥也指不上他！”

　　 聊完了四凤子的事儿，钱亦文的心思，又转到了英子身上。

　　 诚然，英子成长了，自打房地产事业走上正轨后，非重大事件不需要他从旁协助了。

　　 除了和主要领导沟通、接待丁纪洲之外，地产的事情他很少过问。

　　 可背地里，他还得盯着点。

　　 合作伙伴看来都人畜无害的，领导也都配合。

　　 三十六厂的态度，那更是没得说。

　　 就连当初他低价租了二车间和三车间的事儿，现在都被修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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