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耀其实并没有等很久,王妈似乎等这个机会等了许久了。不到晚上,王妈就亲自过来带着翟耀往祠堂走去。翟耀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里是祠堂,只是到了地方,见到那大大的牌匾,依稀认识几个字,还有四周那些人的破碎的言语,他能大概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祠堂是个很严肃很庄重的地方,翟家的祠堂十分的富丽堂皇。祠堂里面灯火辉煌,面前高大的牌位层层往上,镀金描摹一般,十分的精致漂亮。放牌位的两边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祠堂的两侧一排椅子坐满了人,椅子后面也站满了人,无数道视线在翟耀进来以后都齐刷刷地望到了他的身上。翟耀觉得自己浑身不痛快,王妈却在他的背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翟耀便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哪怕是装的。
首座上的两个人的目光不算是和善也不算是恶毒地打量了翟耀一眼,对翟耀一边的王妈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三弟流落在外的儿子?”
王妈点头,并且与翟耀解释,模样比之之前温柔了不少:“小三少爷,这是你的大奶奶和大伯,跪下磕头。”
翟耀不大喜欢这样子,但是现在他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十分艰难地吐了吐失去了水汽的鱼嘴,就要跪下磕头。那大伯翟山英便摇头说道:“不用,还不确定身份,我可受不起这一拜。”
虽然翟山英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他的怀疑和不悦。王妈可不管这些,直接不着痕迹地把给人给推到了,翟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心里对这个王妈十万个咒骂。王妈看着翟山英不太愉快的脸,很客气地笑了笑解释说:“大夫人,大少爷,老奴绝对能够肯定这就是流落在外的小三少爷。这样子,我们可以滴血认亲,这绝对不会出错。”
虽然知道王妈都这么说了,大概不会有问题,但是那大夫人还是让人准备了工具。翟耀觉得,自己就是滴血认亲也能把自己的血给滴完。他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自己的血液滴在了碗里面,一个大家都觉得相信的仆人,取了一滴三少爷的血液,滴了进去。翟耀和王妈都试过一次了,所以根本不用看,结果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大夫人和翟山英的表情瞬间就不对劲了,王妈这个时候也跪下来了,说:“各位宗族长老,小三少爷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被找到了,三少爷如今又是这番场景,万望各位长老同意,让小三少爷认祖归宗。”
一时间,祠堂里面又开始讨论了起来。讨论的声音十分的吵杂,翟耀觉得四周的目光实在是太繁复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他也不仔细去辨认了,毕竟以后大概有的是时间。这个时候,大夫人突然说话了:“我记得,老三只有一个媳妇,那媳妇还是七八年前就去了的,大概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王妈点头,似乎已经料到了大夫人会抓住这一点不放:“大夫人记性不错,这是那名女子与三少爷的儿子。”
大夫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想来我妹妹也是个命苦的,生了老三这个孩子以后,没多久就去了,老三偏偏是个情种,只喜欢一个媳妇,一个就一个吧,偏偏还被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狐狸精给气死了,你说说,这算是什么事啊……”
翟耀抬头看了那个大夫人一眼,她年纪不小了,脸上的细纹翟耀在这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举止之中都带着一种轻蔑和不屑,大概是十分看不起的。翟耀心里不太痛快,摸了摸自己袖子里面的匕首,又看了一边的王妈一眼,王妈眼神警告了翟耀一下,让他不要作妖,自己上前说:“那个女人害死了三少奶奶,也让三少爷郁郁不得病愈,的确是罪不可恕,不光是大夫人,老奴我都十分的痛恨那个女人。”
大家都看着王妈和大夫人,似乎都在等着这两个人给出一个结果,那些宗族长老似乎也不讨论了,看着这边的情况。在大夫人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的时候,王妈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们谁都知道,谁也清楚,母亲虽然如此,但是这个孩子并没有错,他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没有机会反对自己的出生。他虽然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不错,但是同样也是我们三少爷的孩子,三少爷现在说的不好听,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多一个人尽孝送终,不是更好?”
大夫人说:“我们宗族孩子虽然不多,但是也不缺少能给老三送终的孩子。你这话如何说的?在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外人,你这么对我们家的事情指手画脚,是不是不太好也不太合适啊?”
不知道为什么,翟耀居然觉得那个大夫人的话说得很有道理。王妈却抬头忽然说了实话:“我虽然不是翟家的人,但是我敢发誓。我对三少爷的好,你们翟家人没有一个人顶的上的。我们就敞开了说吧,大夫人,您不过是想要独吞家产罢了,之前和二少爷争,本来形式快要明朗了,也不用考虑老三了。当时我也不怪您,毕竟老三这种情况是如此,但是现在三少爷有孩子,能继承家产,孩子也能够认祖归宗,大夫人,你再如此的三番五次的阻拦,我倒是想要知道,您到底是不是害怕老三让你争家产变得麻烦?实话说了,的确如此,但是大夫人您别忘了,三少爷的娘亲,可是您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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