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稍稍静了片刻,叶子仪也不急躁,便就这么蹲在那厮面前,没有起身的意思。
“哼,你还真当我没有凭据?丹,你那同乡手中的金锭,足以判下个斩手之罪了,你,我要到官府告他偷窃,他会怎么?”叶子仪似笑非笑地盯着伏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厮,冷冷地道。“听重判,也可截去双臂呢,一锭黄金,足矣了。”
那厮听到最后,满头的冷汗,直是差点儿软倒在地,他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了眼叶子仪冰冷的脸『色』,赶紧低下头去,头磕得砰砰直响。
“夫、夫人开恩!夫人开恩!子错了,是子错了!夫人得不错,子是收了那向氏女一锭金子,那、那向氏女只要子盯着夫人与什么人会面,与公子如何,子、子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啊!夫人,求夫人放过子吧!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叶子仪双眼微眯,看着那厮冷声道。“你不是,是我攀污你么?”
“不!不不不!是子猪油蒙了心,方才胡言『乱』语的,夫人的句句是真,都是子的错!夫人,夫人贵如人,聪慧贤德,还望夫人不要同我这个门僮计较!子该死!该死!”那厮边边磕头如捣蒜,没一会儿,地上便印出了一道血痕。
“好了,知错便好,不要再磕了,仔细着磕坏了我屋里的地板。”叶子仪睨着那缩在地上唯唯喏喏的厮,冷声道。“现在,我来问,你来答,若有不尽不实,定不饶你!”
“是是是,夫人尽管问,子定然知无不言!”那厮一听这话,忙应了。
叶子仪手肘支在膝盖上,扬着下巴睨着他道。“嗯,我来问你,是什么人要见我?又是那向芙?”
“回夫饶话,还、还有一个,听那向姑叫那姑子阿澄,两人是一同来的。”那厮不敢再隐瞒,赶紧都交代了。
“阿澄?她来见我做什么?”叶子仪想了想,瞥了那厮一眼道。“出去外头便你那伤是自个儿碰的,金子的事儿,便当我不知,刚才这屋里的事,不可与任何人起,可记得了?”
“是,是是,的记住了。”听叶子仪的话像是要不计较了,那厮赶紧应了。
“你来,这个向芙,是什么来头?”叶子仪『摸』着下巴,微眯着眼盯着那厮,等他回话。
“回夫人,那向姑是向氏长房嫡四子家的三女,因着容貌出众,善于琴艺,又与王后亲近,是以在都城贵女中很有些名气,子不敢得罪了她,所以才犯下了这样的错事。”那毓是聪明,交代问题还不忘找机会给自己开脱。
叶子仪伸手往那厮头上一敲,气道。“你倒会找由头脱罪,,你都同她过什么?”
“是,是,子只是同那向姑据实来,夫人几时来驿馆的,如何来的,公子如何待夫人好,旁的,旁的真没过什么,子、子也只知这些……”那厮直如惊弓之鸟,挨了叶子仪一下儿,赶紧交代了。
“只知这些,你还想哪些?啊?”叶子仪一点儿不带客气地又给了那厮头壳两下,恨声道。“你这样儿的,不去做间者,真真是可惜了!”
“是是是,夫人的是。”那厮缩着脖子连连称是,哪里管叶子仪了什么?
“是什么是!”叶子仪瞥他一眼,淡淡地道。“去把她们叫进来吧。今后她若再问你,你就告诉她们,公子厌烦于我,很厌烦很厌烦,听见没有?”
“是是是,子明白,子明白!”那叫做丹的厮又连磕了几个头,起身手脚并用地爬了几下,这才狼狈地退了出去。
看着那伉跌撞撞地出了门口,叶子仪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灰尘道。“走吧,去会会那两尊神,我倒要看看,她们今日来特意找我,又是要如何!”
“阿叶,你如何看出那子得了好处的?”拂右好奇地凑上前来,跟着叶子仪出了厅。
“用这里。”叶子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抬了抬眉『毛』摇头睨了他一眼道。“哥,你不会懂的,唉……”
拂右:“……”
让人在院子里摆上了三副榻几,叶子仪往首位一坐,很是端庄娴雅地缝着她昨制的那件外袍,一派悠然。
不一会儿,那厮便引着两个妙龄女郎进了院子,当先的向芙见了叶子仪,梨花一般的面容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上前对着她微微一屈身。
“阿芙见过姐姐。”向芙行罢了礼,一脸温柔地对着旁边的顾澄道。“阿澄,快过来见过。”
“阿澄,见过……叶姬。”顾澄别扭地行了礼,直直地打量着叶子仪,一脸的不高兴。
叶子仪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的衣料,起身还了礼,淡淡地道。“娇娇与我素不相识,昨日前来相扰,今日又带了人来,莫不是当这里是寻常的酒肆茶馆么?”
叶子仪这话很不客气,当下顾澄就先不干了,刚要话,却给一旁的向芙拉住,向芙把顾澄拉到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牵着顾澄的手,拉着不情不愿的顾澄一同入了座席。
“姐姐莫怪,听闻姐姐是丰城来的,可巧我这姐妹也是丰城人,我是想着,姐姐在都城也没个熟识的人话,所以带阿澄来,想让阿澄给姐姐做个伴儿,话儿。”向芙罢,温柔一笑,拉着顾澄的手道。“阿澄为人爽直,快人快语,姐姐与她处得久了便知她的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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