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又将,蕙嫔称这支簪子是我送与她,帝君听后来淡客斋寻我问罪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通。
只是将有关嘉妃,和那些个参奏柳肃折子的事,隐了去。
玄一道:“蕙嫔所举,明显是希望帝君责怪你,离间你二人。”
“可白玉滚金梨花簪的事,除了你、我、帝君三人外,无人知道。”
玄一静静看了我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玉滚金梨花簪,还有一人知道,也极有可能是他,教蕙嫔如此行事。”
我急切道:“还有谁?”
玄一道:“黄沾。”
“黄沾?!”
玄一看我一眼,眼中没了波光流转之后,只剩下无尽的精钻。
“正是黄沾。九州第一谋士黄沾,与镇国公还有一层沾亲带故的关系。帝君纳蕙嫔,看似是为巩固镇国公一族,实则,是为巩固黄沾。”
我问道:“那黄沾,与镇国公府又有什么关联?”
玄一道:“说来,黄沾原是镇国公的亲孙,不过是庶出。后来黄沾,因为其母求情,被合族赶出镇国公府,从族谱上除了名籍。”
“怪不得我查不出黄沾祖籍,原是被除了名,无根无源。”
玄一点头道:“是,我也是不久前,在宫中偶然发现黄沾与蕙嫔亲近。才特意留了心,从镇国公府入手,方查出这些端倪。”
“所以蕙嫔与黄沾……”
玄一斟茶,提壶各倒一杯,道:“表兄妹。”
“而你与帝君之间,无论是宫内宫外,都盛传帝君有断袖之癖。故此……黄沾以为你与帝君,有一腿,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事情原委逐渐理清,我道:“而当初在潼关,出兵攻伐大瑶,黄沾一直都在,所以他很有可能猜到帝君的簪子是给我的?”
玄一笑着点头:“毕竟有九州第一谋士之称,猜到这些,并用来离间你与帝君,于他并非难事。”
“可帝君做的,明明是给姑娘家戴的簪子,黄沾又怎会想到帝君是送给我的?”
玄一撇撇嘴,老成道:“你是不知,这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总有一方性情与女儿家相似。”
“咳……因我生的好看,也招惹过不少断袖桃花,送我些什么女儿家的丝帕、肚兜之类的。”
一口茶卡在嗓子眼,咳了半晌才停下,看着帮我顺气抚背的玄一道:“你……确实生的好看。”
玄一一双桃花眼微挑,嗔道:“那是自然。”
我正色道:“先前,我仗着你是我挚友,百般刁难于你。如今,你也出卖了我,你我之间,算是打个平手。”
“如此,既往不咎,仍是好兄弟,如何?”
玄一凑近我道:“好兄弟?”
又忽然躲远,一双桃花眼笑的迷离:“很好,很好。”
玄一接着道:“那这梨花簪一事,是否让你与帝君生了嫌隙?”
我原想告诉玄一实情,但又想起唐州之行,越少人知道越好。浅浅一笑道:“这不是,伤还未好透,便被赶出宫了?”
“接下来,只怕帝君又要责令我在府中静思己过,安心养伤。”
玄一皱眉道:“是否需要我将此事原委,告知帝君?”
我摇头道:“无需如此!帝君还不知,你曾从我府中带走合德及梨花簪。”
“再者,如今黄沾风头正盛,即便说了,帝君也未必相信你我。”
玄一望着我满脸愧色:“原来你……算是我又对不起你一次。”
我拍拍玄一笑道:“你我之间,还说这客气话作甚!”
“我也不想问你与太后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我只知道,你我之间的情分,若非生死之事,你必定不会出卖我。”
“所以,过去的事,便都抛诸脑后,再也不提。”
玄一感激的点点头,不再言语。神情之间,仍有无尽的愧色。
唤了家丁进来,让人原样将我挪到担架上。与玄一各自分别,回府中去了。
……
……
第二日一早,苏府浩浩荡荡的车舆行往帝城朱雀大街。
若不出意外,辰时到巳时之间,甄富贵应是在朱雀大街巡街。
巡街的羽林卫见车舆上了朱雀大街,前来阻拦:
“哪家的车?不知道朱雀大街禁止车撵通行吗!此处行人众多,容易生出踩踏事故,快掉头去别处!”
听着这声音熟悉,我掀开窗帘一探,原是阿甲。
“阿甲,过来!”
“哎……真是胆子肥了,敢直呼本巡城官的名号!”
一脸不满的阿甲行至车舆前,见窗内探出的人头是我,顿时有些哆嗦,咬在嘴里的竹签立时断成两截。
“主主主主…….老大!老大!”
阿甲转头疯一般的朝朱雀大街更深处跑去。
看着阿甲有些趔趄的背影,心里暗自一笑,摇了摇头。这样倒也是好,估计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甄富贵就该跑来了。
阿甲识不得苏府家仆,甄富贵却是识得的。
老远看见车舆前的家仆,一幅若阿甲说谎便卸其五肢的神情,瞬间变得又惊又喜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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