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
乾坤总部大楼的某处楼梯间。
石涵坐立不安地，在标有三十三层数字的墙下直跺脚。
安全通道的门，“呼啦”一下被推开。
石涵闻声抬头，看见来人是齐南乔，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慌张道：“SaSa姐，现在该怎么办
？你之前可没说会告诉对方公司，你和我只是想知道总监做得怎么样？”
齐南乔瞥了眼捏皱她衣袖的手，嫌恶地捋开，而后假意宽慰：“小石，你冷静点。她只是在诈你们。
那边不可能会泄露我们。她就是要随便指个人做替罪羊。
那个人不一定是你。”
一想起温宥的话，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颤着嘴唇：“那如果是我呢？她后台那么硬，陆氏那边就算查不出来，也会随便指认一个人。
商业间谍罪，五年呐。”
她伸出一个手掌在齐南乔面前比划，齐南乔感觉这话是说给她听，不胜其烦地拍开她的手。
石涵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准备弃车保帅，摊开的手掌继而转成食指，指着齐南乔的鼻头，红着眼切齿道：
“我就不该为了什么孩子择校费收你十万。
他们要找到我头上，我、我一定会检举你。”
说完，她撞开齐南乔的肩膀，伸手去拉安全通道的门。
蓦地一股强势的力量扣住她的手腕，耳边听到女人阴戾的嗓音。
“石涵，你等一下。”
彼时。
乾坤大楼安保部主监控室内，主屏幕正切换到三十三层正对安全通道门的监控摄像头。
温宥和秦北乾一前一后站在控制台后。
屏幕上能看见石涵和齐南乔先后进入门内。
上午的事是温宥设的局，就是逼心里有鬼的人跳墙。
其实四人她都有用摄像监控追踪，但只有石涵的行动轨迹出现了异常。
而她和齐南乔接触就更可疑。
一开始，温宥就怀疑是齐南乔做的手脚，毕竟在投行部就她对自己的敌意最深。
但这仅限于温宥对她的猜测，因为整件事有个很大的bug——
齐南乔接触不到标书。
现在她和石涵连了起来，那么泄露底价的动机变得顺理成章。
就在这时，温宥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眼。
陆慎霆发来的消息，三个字。
【齐南乔】
再抬眸看向秦北乾，他正拧眉，对操控人员说道：“能不能看到楼梯间的情况？”
坐着的保安面露难色：“总裁，她们正好在监控盲区。”
秦北乾还想说什么，只见温宥转身朝门外走去，想叫住她：“温宥。”
女人头也没回，语气沉稳：“我去现场看一下。”
“继续监视，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吩咐完，秦北乾立即跟上她的脚步。
午饭时间，职工电梯正忙。
秦北乾当着众人的面，牵着她的手往总裁专用电梯的方向领。
想到事急从权，温宥没有矫情地挣扎。
安保部在底楼，电梯上行。
刚到三十三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女人的惨叫声涌了进来。
温宥与秦北乾对视一眼，两人心下知道情况不妙。
眼见温宥要跑出电梯，秦北乾一把拉住她的手，不容置喙道：“你就在这等我。”
说完，向着安全门大步跑去。
这种时候，温宥哪会听他话，电梯口与安全门离着不远，也就十几米的距离。
秦北乾才推开门，温宥也赶了过来。
楼梯间内。
女人狼狈地倒坐在楼梯口，双眼无神，流着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楼梯下。
“小石，她……”
顺着她的手看去，楼梯拐角平台上静静躺着一个人。
殷红的血色在她的头部，像是块不规则的枕巾铺陈开来。
逼仄阴暗的空间内，血腥味浓重。
温宥的瞳孔骤缩。
还是秦北乾先有了反应，他一步两格阶梯，三步下到石涵身边，蹲下身，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回头急吼：“快叫救护车。”
“是，总裁。”跟上来的保安立即拨打电话。
温宥面无表情垂眸盯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齐南乔。
无声中，齐南乔抬眸，对上她隐隐泛着怒意的眼眸，竟没有了最初的害怕。
事情到了这一步，谁都是破釜沉舟。
温宥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冷声道：“恐怕还需要报警。”
警察来了，对齐南乔进行了短暂的询问。
事情经过很简单。
石涵说要找她聊事，她刚到地点，石涵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穿着高跟鞋的脚一崴，又正好站在楼梯口，自己就摔了下去。
齐南乔还表示自己为了救她，手都被抓伤了。
由于没有监控，当事人又昏迷不醒，全是她的片面之词。
现场勘查结果符合她的叙述，暂无存疑，随后警察派人陪同她去医院验伤。
温宥站在安全门外静静听着，直到齐南乔兔死狐悲地抽泣两声，脸上才显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
望着齐南乔离开的背影，秦北乾搂了搂她的肩，在她发顶低声宽慰：“没关系，石涵清醒后会指认她的。”
转头叫来顾云恒，要吩咐他些事。
温宥的话突然打断他动作：“我要的不是齐南乔。”
……
陆氏集团总部，董事局会议室。
十点开始的会议，唇枪舌战了二个小时终于尘埃落定。
一身黑色西服气质矜贵的男人阔步出会议室时，脸上稍带倦意。
出门瞥见正襟等着韩副总，他脚步停顿，微微侧头。
韩副总会意，躬身汇报：“刚刚终于问出来了，组内的一人和乾坤投行部的工作人员是大学同学，他们互通了消息。”
陆慎霆波澜不惊，淡淡道：“对方姓名。”
“齐南乔。”
听后，他拿出手机转手发了过去。
不等对方回复，收起手机，准备回办公室，还有太多善后的事需要他处理。
脚跟才离开地面，一个清洌年轻的男声出现在他身后。
“小叔，听说让您决定放弃久安项目的对方公司代表，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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