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言愣住了。

　　 手背上的触感柔软滚烫，像是他这段时间毫不掩饰的情意。

　　 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掉下了眼泪，心口空荡荡的疼。

　　 迟来的情意。

　　 能弥补什么呢？

　　 况且她不需要了。

　　 她想抽回手，顾云深却越握越紧。

　　 于是她只好坐下等了一会儿。

　　 等顾云深睡沉了，林默言挣脱他的手，再替他捏好被子后，离开了。

　　 是了，是离开了南园，并没有留宿。

　　 她待不下去了。

　　 次日一早，顾云深醒来的时候，外面阳光大好，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暖香。

　　 他撑着从床上起来，打算去隔壁看看林默言。

　　 结果房门打开，邱路进来了。

　　 “顾总，您醒啦？正好我让人做好了早饭，您吃点吧。”

　　 顾云深垂眸看向他手里端着的饭菜，脸色有点难看，“怎么是你，默言呢？”

　　 “不是昨晚就回去了？”

　　 “她没跟我说。”

　　 邱路一愣，表情纠结起来。

　　 顾云深缓缓坐下，突然就反应过来。

　　 答应了又怎么样？不也能临时反悔？

　　 邱路小心翼翼问，“您又惹林小姐生气了？”

　　 顾云深心口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一会儿后，他低声道，“拿走吧，我不吃。”

　　 顿了顿，他又改变了主意，“放桌上，再把容姨叫回来。”

　　 把身体养好了，才有精力去追人，不是么？

　　 ……

　　 没过多久，程氏的季度新品发布会开始了。

　　 秦玉菲站在台上，浑身都洋溢着自信。

　　 放在旁边的样品，一件件展览开来，摄像头跟随着她，拍下她悉心讲解的画面。

　　 上次在走秀上输给了林默言，导致她在网上一直被嘲到现在。

　　 这一次，别出心裁的设计，让许多品牌方都眼前一亮。

　　 “秦总监，这次您好像灵感大爆发啊？”记者询问，“太有创意了，让人目不暇接。”

　　 秦玉菲坦坦荡荡一笑，“我上次确实轻敌了，导致自己没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沉淀自己，希望再能设计出好的作品，对得起公司，也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记者早就被他们买通了，自然把话题往好的方面引，以便把在走秀上的黑历史掩盖过去。

　　 现场还有观众，看着她的作品也是连连点头。

　　 秦玉菲看着，也松了口气。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踩下林默言，然后把顾云深抢回来。

　　 “咦，这不是陆言作品的标志吗？”

　　 现场忽然有人出声，指了指一件长裙腰间绣得一圈波纹，雪白的衣料，末尾别上了一颗细小钻石，很好看，“是吧？我没看错吧？真的一模一样。”

　　 有人曾把陆言成名前后的作品放在一起研究过，发现衣服或是成套的首饰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道连起来的弯弯曲曲的波纹，形象上很像一个“言”字。

　　 小巧又精致，加在设计中并不突兀，并不惹眼，但去掉后，又会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总之都加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

　　 所以后来就成了陆言的一个标志。

　　 秦玉菲心慌了一瞬。

　　 她自然知道这事，但做出来的时候，一时没注意到这个。

　　 主要还是融入的太好，单独拎出来才发现像一个“言”字。

　　 “秦总监，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现场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秦玉菲心口紧了紧，片刻后，她扬唇一笑，“对，确实和陆言有关。”

　　 众人哗然。

　　 设计圈依旧有陆言的传说，但都多久没听到陆言的动静了。

　　 上一次还是给程景睿的母亲设计皇冠，别具一格的诡异又漂亮的暗黑风格，不知道受多少人追捧。

　　 他们都以为大神已经悄悄退隐，实在伤心又遗憾。

　　 没想到还有能听到她名字的一天。

　　 “陆言也参与设计了吗？可是她不是极光的首席设计师吗？”有人问。

　　 秦玉菲笑得有几分得意，“她没有参与设计，只是点拨了我一些。”

　　 点拨？

　　 莫非收作徒弟了？

　　 “也可以这么说，现在我就是陆言的关门弟子。”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秦玉菲被追捧的有些飘飘然，于是嘴里说道，“也许她看上了我的才华，所以想要培养我，总之，我这一次可没有让她失望，以后我也会继承她。”

　　 带上陆言的光环，现场都沸腾了。

　　 一时间，连带着秦玉菲都被高看了不少。

　　 回到程氏，秦玉菲都觉得这段时间积攒的郁气都散去了不少。

　　 而果不其然，程景睿叫她过去了，问起了陆言的事。

　　 “既然你约到她了，为何不告诉我？”

　　 “她说不喜见人，我也没办法。”

　　 这次站在程景睿面前，秦玉菲没了之前的畏畏缩缩，信誓旦旦道，“反正我现在都成了陆言的徒弟了，还怕她来不来程氏吗？”

　　 程景睿沉思片刻，点了下头，“行，那你这回做得不错，只要继续保持，可以将功补过。”

　　 极光。

　　 总监办公室，温晨对着电脑，笑得险些背过气去。

　　 “哈哈哈……默言姐，你有没有听到秦玉菲说什么？说是你的关门弟子诶，哈哈哈……”

　　 秦玉菲明明白白输给了林默言，到头来还要说一句“轻敌了”硬撑着。

　　 要知道她这么看不起的人就是陆言，不得气死？

　　 “我可从来没说过。”林默言无奈摊手，“名头是她自己安上的。”

　　 “真不要脸呐。”

　　 温晨骂了一句，又问，“那作品也是你点拨她的？”

　　 “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林默言回道，“她顶多补充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也对，否则怎么可能都不去掉你的标志。”

　　 温晨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就这，顾云深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呸，渣男贱女！”

　　 每每提及秦玉菲，她必然要骂这么一句。

　　 林默言沉默片刻，没有多说。

　　 小时候的那段回忆，不管是温晨还是陆嘉年，她都没详细说过。

　　 只说曾认识过，还喜欢上了。

　　 他俩自然也就不清楚顾云深认错人一事。

　　 回到自己工位上，林默言以陆言的身份发了个消息过去。

　　 “你的季度新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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