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毁掉松瑛的是她在《远山》选拔时,遭遇的性暴力。你和松瑛、孔珏同时进入了选拔。三人也都经历了性暴力。”
任晓宁又感受了那种潮湿的空气,顺着毛孔的缝隙钻进去,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沉了。可以的话她真想永远不再回忆了,她又想再一次自欺欺人。
但是她要一辈子被那些人所缠绕吗?明明不是她的错!如果不说出来就无法让那些人受惩罚,她心中的空洞也永远无法填补。
她咬咬牙说道:“是,但我侥幸逃脱了。”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间吗?”
“我当然记得,一年前的4月20日,我换衣服的时候被人迷倒了,醒来以后就在厢车里,我打伤了和我坐同辆车的陈思明,才能侥幸逃脱。”
“那就对了,一年之前,孔珏、你、还有松瑛只在试镜同一部剧时遭遇的性暴力,但却分别是在不同的时间被当成了目标。孔珏在你之前,松瑛在你之后。”
任晓宁没有刻意去记其它角色的终选时间,但她听其他人提到过,确实如沈乐乐所说,便答道:“好像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罪恶的组织有个机制,为了维持组织的稳定性,不让受害者告发,不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罪恶的勾当,他们将主动加入他们的人变成共犯,例如史铮。用照片、影像威胁没有利用价值的受害者,让他们闭嘴。诱导有利用价值的受害者,让他们成为未来的加害者。”
“你的意思是?”
任晓宁捂住嘴,她再次想起捂住她嘴的那只手,和她的身高差不多,小小的那只手。
“孔珏想要害你,而他们打算让本来和松瑛有嫌隙的你去害松瑛。”
“可我没有!”
“没错,因为你逃脱了。孔珏也因为办事不利被除名了,没有获得《远山》的角色。但是在害你的当天,还有一个受害者,就是周民俊,因为你们面试了同样的角色。”
“这?我们……”任晓宁有点语无伦次,她虽然处处喜欢争先,但还没想过这么下作的方法,让一个受害者去害另一个,这样就算以后想告发,也会因自己有罪,而不敢行动。
“我以为选他是为了给舞台剧增加一点新的东西,他对松瑛……”
这一瞬间,连任晓宁也觉得松瑛很可怜,如果是她,一定无法承受,早就崩溃了。
“恐怕给松瑛下药的就是他,但是药量不足,她醒过来了,正撞见史铮在拍照,史铮因为没想过她会睁眼而逃走了,松瑛也侥幸逃脱了。”
“不是侥幸。”
赖元清在这时候插嘴,声音里多了愤恨。
“周民俊是故意减少了药量。他说整件事中,他都清醒着。如果小姐睡着了,就太不公平了。那天下药的本来是孔珏,周民俊为了害小姐,特别从孔珏那里把药抢来。他自己不幸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自己一样不幸,明明小姐对他那么好。我很久以后才知道,竟然是从周民俊的代驾嘴里,周民俊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了!甚至跟路人来讲述!”
事实上是周民俊喝多了,在不太清醒的情况下跟代驾说的,但对于赖元清来说,没有任何不同,因为她亲眼看到这件事以后,松瑛是如何一点一点地憔悴下去。
沈乐乐的内心更加沉重了,但这件事确实填补了她所不知道的那部分。
“这件事对松瑛的打击是巨大的,可能比遭遇性暴力本身还要大。松瑛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身边的朋友不可信任。他很快变成了躯壳。”
因为太痛苦了,对一切都不喜欢,对一切都不期待,但她没有死去,而是重生了。
她的死分为两阶段,只要躯壳还在,她就还有重生的可能。
“大概在松瑛死前的一个月,她约我出去玩,跟我说她准备出国进修,之后的一段时间要准备语言和专业考试,联系的时间会变少。”
“这不是准备自杀的人的前兆吗?让周围的人心里有准备。”任晓宁蹙眉道。
“别人可能会,但松瑛不会。而且她跟我说自己的不足,还跟我讨论相信的学习计划,甚至让我帮忙跟国外留学的同学打听一下,当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心里有准备,有必要讨论这么细节的东西吗?”
沈乐乐忘不了她脸上的神采,如同春日的阳光,当时的她确实获得了新生一般。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从躯壳里重生,但她确实走出来了。我绝不相信她会自杀,这和她的性格也不符。她虽然看起来柔弱,却极其坚韧。就算受到打击,也总会想办法站起来,是某个人杀了她。”
在松瑛活着的时候,有人践踏她的名誉,摧毁她的名声,折磨她的身体,但还有一个人,直接杀死了她。
“我看了网站上的帖子。即使史铮已经发上了第一期节目,我们剩余的人仍旧在‘凶手揭面动态版’占有一席之位。奇怪的是,真凶明明是为了给松瑛讨回公道,但在帖子里,动机却变成了为了掩盖松瑛之死而杀死目击者的伎俩。我们每个人都变成有可能杀死松瑛和其他人的真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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