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我……扶你起来。”楚娅姝垂下头,脖子疼了一下。
“好。”贡锦南意料之外,楚娅姝会主动搀扶他。
如果是一个贪图她身子的男人,此刻一定会往她的躯体上倒去。
贡锦南不会这样做,他是真的喝了太多酒,头昏脑胀,两腿发软。
“还不凉。快喝了,最好能喝两碗,干嘛喝那么多酒。”
楚娅姝摸了摸那碗解酒汤,温度刚好,把碗推到贡锦南那边。
“不小心喝多了,谢谢你。”贡锦南依旧用几个字代替着千言万语。
“你妈妈刚来过。”楚娅姝淡然说道。
贡锦南心中一惊,难怪他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只客人的茶杯。
自从上次他在手术室里和张芸通话之后,母子俩还不曾联系。
“我妈来干嘛,她没冲你发火吧?”贡锦南的样子很是着急,似乎张芸是一个恶魔,她来了就会将楚娅姝吞进肚子。
他心疼楚娅姝上午才刚受了伤,下午又在他喝醉时独自应付了张芸。
“没有呀,阿姨今天心情还不错。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楚娅姝如是说道,贡锦南拧成一团的心舒展开来。
“都怪我,不该酗酒。”他把内疚写在脸上。
“阿姨就是跟我说了说话。其实她人挺好的。她很爱你,是个好妈妈。”楚娅姝不是在宽慰他,张芸今天的确给了她这样的感受。
在楚娅姝的心里,张芸正是因为笃爱着儿子,才迫切希望见到他生命的延续。
她虽然不能帮助贡锦南实现张芸的夙愿,但她也不想看着贡锦南彻底伤了妈妈的良苦用心。
“那就好。她跟你聊什么了?”
“她以为我们的感情很好。以为你......没穿上衣,还有我的拖鞋在地上,是我们做......那个事情的时候闹着玩儿。”楚娅姝有些难为情。
“哦。”贡锦南隐约感到,张芸既然提及了夫妻房事,必定离不开催生这个话题。
“她是不是催你跟我要孩子?”
楚娅姝颔首。
“她就是太心急了,你不要在意。”
“贡主任,我不是多管闲事,我觉得阿姨这个年纪即使没有生病,也想要抱孙子了,你其实不应该用假结婚骗她。为什么,不能真的找一个好女孩试着相处一下呢?”
她说这番话的确出自好意,这话由她口中说出,比从其他人嘴里讲出来,显得更加真诚。
她是住到了他的家里,亲眼目睹了,贡锦南光鲜外表下同样是一地鸡毛的生活。
“汤挺好的。”他转移开话题。
楚娅姝有时会直来直去,一定要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阿姨她说,要我们怀上孩子才肯进手术室。如果我不能帮你安抚她的情绪,不能让她心情好一些,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娅姝明亮的黑色眸子投射出真诚的光芒,照的贡锦南睁不开眼。
贡锦南能说些什么,说他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此刻就坐在他的身旁。
他能听得见她的呼吸声,嗅得到她纷披着的秀发里弥散出的淡淡芬芳。
她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与他朝夕相处,同进同出。他喝得到她亲手为他熬煮的汤……
但是,她不爱他。
她不能接受任何一个男人。
即便有朝一日,她敞开心扉,要去接纳一个人,那人也不会是他。
贡锦南本以为她的心如山谷般空旷,他不惜花费无限多的时日,化作一只飞鸟,用细长的喙衔来一粒粒尘土,用这些尘土堆积成绵延的山脉,填平她心底的伤痕。
当他不分昼夜的在这幽幽山谷间翱翔,却看到这里已经住下了一个雄鹰般,英气迫人的男人,他叫张嘉朗。
他有着光洁的羽毛,丰满的羽翼,高昂的歌喉,所有这些无不让飞鸟暗自神伤。
飞鸟知道,这座山谷不会是属于他的了。
于是振动翅膀,在山谷之上的一方苍穹啼鸣、盘旋,久久不忍离去。
“我妈脾气我知道,我会让她按时做手术的。”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娅姝,你的伤怎么弄得?”贡锦南从来不会像张嘉朗一般,用提高音调的方式威慑别人。但他说出的话自带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你不好忤逆反抗。
你听从于他,并且心甘情愿。
“是那个女的弄的。”楚娅姝情绪低落。
“和上次来家里的是一个人吗?”
她点点头,“就是她。”
“那天你也受伤了。”贡锦南语调平淡,心里却很疼。
“你怎么知道?”楚娅姝冒出来的傻气破坏了忧伤的氛围。
“垃圾桶里的杯子碎片上面是你的血吧?你手指的伤口我也看得到。”贡锦南犯愁的眼神已经分不清是心疼她受的伤,还是犯愁她脑子反应太慢。
“那个颜色是静脉血,你伤口愈合的情况能看出被割破时的深度。”他不嫌弃这个小孩是个笨蛋,耐着性子,多给她科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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