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主任对贡锦南惺惺相惜,十分在意贡锦南宝藏级别的一双巧手。
“小季,你太不小心了,烫坏贡主任的手可怎么才好?那可是阜仁今天早上头一件的损失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贡老师,您的白大褂脏了,我给您洗干净吧。”
李副主任又道,“医院有专门的洗衣房,不需要麻烦你,你管好自己,不要再给贡主任添麻烦就行。”
季凯伟不看李副主任,他明白他是看他同贡锦南关系越发的亲近,借机打压他,顺带着用力拍拍不要钱的马屁。
“不用,凯伟,你帮我送去洗衣房就行,我去帮李主任看病人的病案,咱们一会儿诊室见。”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是。”
季凯伟等着贡锦南将洒满一片热豆腐脑,挂着黑木耳、黄花,勾着焦糖色的芡汁儿的白大褂脱下,递到他手里。
他手指触碰到白大褂的瞬间心里激动万分,计划得逞了!
“贡老师、主任,我去了。”
他是攥着狼藉一片的白大褂跑着出了休息室的。
洗衣房同李副主任的诊室是相对的方向,他飞快地跑了好远,一步不敢歇息。
穿过休息室所在的那一层的幽长的走廊,顺着楼梯往下溜着跑到地下二层,眼看再转个弯儿就进洗衣房了。
他顿住脚步,反而不往前走了。
季凯伟的心脏以一种过速的频率疯狂地在胸膛里面跳荡,马上就要冲破胸膛。
如若此时就如此紧张,待会儿真的“作案”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他强迫自己的心绪平缓下来,脉搏也趋于稳定。
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没有人看见。
他一手提起脏了的白大卦,一手开始在衣服上面摸索。
第一只衣兜,空空如也。
继而往另一个口袋去探寻。
手还停留在口袋外面多了一层布料的位置,心里已然一惊。
一枚长形,坚硬笔挺的东西镉着他的手。
是钥匙,贡锦南办公室抽屉的钥匙!
他的手不假思索地冲进衣兜内部,因为哪怕踌躇一秒,钥匙就不翼而飞了。
拿出钥匙。
季凯伟的面前没有镜子抑或其他反光的物体,于是他看不到他计谋得逞之后邪魅、无耻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和他的五官极为不相称,简直扭曲了他的五官、侮辱了他的鼻子与眼睛。
可是没有镜子呀,他不曾见到自己的这副面孔,所以心安些许。
拿出钥匙,无辜的白大褂的委屈的使命结束了。
为了向贡锦南交代,他依然得将它送去洗衣房的洗衣工手里,拿取一张取衣服时候用以出示,好辨别衣服主人身份的纸笺,方能离开。
他是双手将白大褂呈递到洗衣工的手里的,显得他还是那个品格圣洁的白衣天使,也显得他是尊重他的老师贡锦南主任的。
他不能直接去往诊室,因为偷得了钥匙只是计划开始的初步胜利。
拿钥匙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打开贡锦南的抽屉!
往办公室走去,季凯伟从容了许多。
医生办公室那边人多眼杂,他若是慌慌张张地去,岂不是一眼就叫人看出破绽。
他已经迈出了做坏事的第一步,并且做的成功,不自觉地沾沾自喜,脑际闪过无数个叫不上名字的,面孔模糊却事迹具体的谍战剧里的人物。
他心里给今天自己的设定是接受秘密任务的特工的形象。
他一面步伐稳健地匀速前进,心中一面说道,“贡老师,您事业有成,令尊又是身居高位的院长,您是体味不到我们草根出生的平民的心酸不易的。”
“再说,假若您真的与家境贫寒的楚娅姝离婚,迎娶了千金大小姐邹雪莉,那样您不是更加幸福吗?全天下男人,除了张总那般身价的,谁不愿意自己老婆是真真正正的白富美呢?”
“我这么做对张总、对邹雪莉,对您,甚至对楚娅姝,都是有好处的。楚娅姝嫁给张总,她是从鸡窝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们想明白,都会感激我们的。”
“我女朋友怀孕了,我再不买新房子她就要狠心把我的孩子打掉,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未见过这个世界就被彻底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对不起了贡老师,对不起了,娅姝,对不起您们二位!”
他心里一路默念着,到了心脏外科的医生办公室。
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室空无一人,是轻易得手的好机会,他要坚定不移的牢牢把握。
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室,就和每次工作时进入时候一副模样。
不同的是他须得打起精神注意着,不要走错方向,可不是要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而是要来到贡锦南的桌子前面。
到了,钥匙握在手里,抽屉就在眼前。
开抽屉的机会难能可贵,他摸摸衣服口袋,确认张嘉朗给他的陷害贡锦南的银行卡的确是在的。
万事俱备,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最后确认一次,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切不可有哪个夜班在办公桌之间搭床休息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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