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转身走进三居室中的一间，并关上门。

　　 她坐在床上等候。

　　 如果他说话，她会听见，现在这栋楼并不比塌掉的那栋楼结实多少，虽然他千方百计把它盖完了。

　　 只要他能找到一种投机取巧的办法，他就不遵守建筑规则，他从来不遵守她们，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在银行里的存款数目。

　　 他最终会认罪吗？

　　 小米从床边站起来，走向窗户，望着外面。

　　 这间屋子面朝湖泊，五层的底部是宽敞的水泥坡道，把公寓和湖泊停泊行船的码头连在一起的坡道，在一层楼窗口射出的灯光里很显眼。

　　 湖面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她向左扭头，可以看见阳台隔开的走廊，卧室中的玻璃滑门开着，灯光照得黑色的隔板泛出淡淡的金色。

　　 向峰不说他必须说的话，不做他必须做的事，以摆脱他扭曲了的犯罪心态，他会继续听见从不存在的更上一层楼的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啊，神，难道他非要长期失去自己才能得救吗？

　　 突然，小米真切地听见卧室里传来一个声音，但不是她丈夫在说话，而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立刻奔向房门，撞开门时，刚好赶上看见发生的事情。

　　 她刚好赶上看见她丈夫在尖叫，像只喝醉了的熊，穿过打开的玻璃门，步履笨拙的走向走廊。

　　 她刚好赶上他用力冲破玻璃，都把隔板和黑色金属框撞得分离开了。

　　 她刚好看见他身缠塑料网猛冲到外面的空中，狂乱的挥舞着两条胳膊，迅速向下，跌出她的视线。

　　 在水泥坡道接到他之前，他往下掉，经过那五层楼的距离。

　　 “他说他听见说话声。”

　　 小米告诉她报警后两个赶来调查的警cha。

　　 “我当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什么了，但他的举止，肯定像个在听着什么声音的人。”

　　 年纪大的那个邻居是个外号小五的矮胖汉子。

　　 他搓着下巴，仔细看整间屋子。

　　 “说话声？妈妈的，这儿？”

　　 “不。不是这儿，是上面的一层房间里。”

　　 小五用迷惑的目光盯住天花板。

　　 “妈妈的，再往上没有楼层了啊？”

　　 “只一座楼有。”

　　 “什么？”

　　 小米回道，“一座已经塌了的楼，那座楼比这层楼多一层，如果您还记得的话，那层楼倒塌时，有几个在顶层干活的人死了”

　　 【本篇完】

　　 他看见了。

　　 老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令人难以想象。两个半月前我见过他。

　　 当时他跟我说他在物质和玄学方面的研究正要达到什么什么样的目的，我听完之后，怀着敬畏而又几乎恐惧的心情好言规规劝他，他不但听不进去，反而勃然大怒。

　　 他把我从他的书房赶了出来，一直赶出他家的门口。

　　 我这才知道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楼层的书房里，守着那台可恶的电子机器，几乎整日水米不沾，连佣人也不靠近他。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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