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求生欲望不强的人，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总有你看不到她，照顾不到她的时候。

　　 顾亦清总担心沈小小又突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恨不得两只眼睛都长在她身上。

　　 他跟白薇里两人轮流看护沈小小，顾子炀偶尔会出现在医院。

　　 沈小小还是度过了危险期，不过算是在医院住下。

　　 距离景明珩出事后的一个月，除了最初找到的三十几具尸体，其他人一概下落不明，但这么多天过去，大家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答案，警方搜寻的人力也在慢慢减少。

　　 沈小小在这十几天的功夫，瘦的只剩下一个骨架，颧骨变得高耸，吃的东西也很少。

　　 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

　　 顾亦清已经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以前她还有欲望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去国外一个人静静的生活，现在，她连这个欲望都没有，如同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晚上十一点多，白薇里在隔壁床上睡着了。

　　 沈小小掀开被子起来。

　　 怕她想不开，病房内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

　　 她穿着拖鞋走出病房。

　　 顾子炀守在走廊外面，夜里走廊上除了他没有别人，见到她出来的时候，他只是皱了皱眉。

　　 “我想到楼顶。”沈小小说，脸色苍白，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嗯，我跟你去。”

　　 两人到电梯那里，乘坐电梯一直到顶楼，只是顶楼的门被人锁住了，开不了。

　　 楼梯内很昏暗。

　　 沈小小坐在楼梯上，许是很久没人上来过这里，楼梯上积满尘灰，她没有在意。

　　 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顾子炀就站在她旁边。

　　 两人相对无言。

　　 “为什么要救我？”沈小小突然道，为什么不让她死，死了她就解脱了，就不用这么痛苦。

　　 顾子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突然想抽烟，当他往口袋摸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戒烟很多年了。

　　 为什么要救她，他为什么不救她。

　　 想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

　　 这或许是世界上最难解释的事情。

　　 “你可以再自杀一次，看我还能不能及时救你。”

　　 “呵……”沈小小听到这句话，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是景明珩出事后她第一次哭。

　　 她失去他了，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继续，曾经那个人就在那里等她，她知道她只要一个转身就能看到他，可如今那个人不在了。

　　 她的生活顿时失去所有希望，所有光亮。

　　 顾子炀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亦清曾说我很冷血，你出事那么多回，我都没有回来看你，因为我知道你会挺过去的。”

　　 沈小小固执的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哽咽，眼眶里满是泪水。

　　 “不，你会撑下去的，你会撑下去的！”顾子炀把她搂过来，手摁着她的后脑勺。

　　 沈小小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要将她心中所有悲伤哭出来。

　　 ……

　　 那一夜过后，沈小小虽然还是没有走出悲痛，但情况转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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