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低下头沉重地讲句，“对不起。”
显然，他没有料到自己的无心之话会深深地伤害到我。
“你不需要道歉，我不会接受也不会原谅你，请你以后不要跟我讲话，一个字都不要说。”
沈之节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嘴巴里不停地喃喃，“对不起……”
对不起，多么可笑的三个字，也是最不值钱的三个字。
第二天，沈之节的座位被班主任调开，成绩好就是有那么多选择权，想坐哪里都可以。
本以为和沈之节往后会形同陌路，万万没想到他只是从自己的左边换到右边，一走廊之隔的位置。
“以后虽然不是同桌但还是邻居，想我的时候就往右看看，切记不要再习惯性的往左看啦！”
沈之节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依依不舍地跟我告别，他走了，本以为我会很开心，但心里却好像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嗯，好走不送。”
“不是同桌，情意还在，以后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不要拒绝哦！”
帮忙，除了没事无聊时找我借借一些可有可无的书，他平时也似乎没有找我帮过什么忙。
“再看吧！”
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情，毕竟他搬走是因为我，而且以后还在一个教室，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归不能撕破脸。
沈之节慢慢地收拾着剩余的杂物，高中的课本比较多桌子很重，我本想借此帮他抬一下的，没想到他那么大力气直接自己一个人很轻松地搬过去。
算了，好人做不了就继续充当个透明人，好走不送。
“岳汝南，你今天的作业怎么没写？”
质问的语气。
“岳汝南，试卷怎么错那么多？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岳汝南，笔记又不写，我的给你看。”
无可奈何的语气。
“岳汝南，上课不要走神。”
温馨提示。
……
本以为他搬走以后我会清净很多，毕竟隔着一条走道距离也远点，没想到他的存在感比先前还强烈。
我对他那么不耐烦，不傻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还热脸盈盈地贴上来，我一度怀疑他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受孽症。
“井水不犯河水，请注意保持距离。”
“我一直再跟你保持距离啊！你看一臂的距离还不够远嘛！”
沈之节兴致勃勃地说着伸出手臂量我们座位之间的距离。
“我们像不像被鹊桥隔开的，你在桥那边，我在桥这边……”
鹊桥，你以为是牛郎织女呢，我心里暗暗地觉得他幼稚，挥手一甩他正在量距离的胳膊，不小心打到他的张开的手，可能是出于本能反应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那一刻，手里的温度很真实，全身像触电般酥麻，脸上灼灼的火烧，我有些恍惚，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他，正好四目相对，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剩下笃定。
见他正要开口说什么，我急忙收回眼神顺带把自己的手狠狠地从他的手里抽离，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还在望着我，我强迫自己淡定低头，尽量忽视他。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有事没事过来招惹我，真的很叫人讨厌，对，就是讨厌，我自欺欺人地想着，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
心里的某个地方一旦被撩拨起开，就很难再按耐下去，眼神总是不由得跟着某个身影移动。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自己吓一跳，难道我是喜欢上他了吗？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刻意提醒自己不能分心，但是心却不由控制。
沈之节好像跟我有同样的感觉，对我比之前更殷勤，他总是能很敏锐的发现我情绪的变化，不开心的时候他总能想到各种办法都我开心。
我很感激他，却始终对他若即若离，不敢全然接受他的好。
男学霸和女学渣，任是谁都看不好的吧！
期中考试成绩，沈之节依然是班级的第一名，我也很稳定地保持倒数第一，这个不仅是班级倒数第一，还是学校倒数第一。
校长专门亲自到我们班过来看我，他想认识下总是在拖学校成绩后退的那个同学是何方人士，但是没想到是个女生。
半百的老头子，见到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只是在那时我却没有意识到校长的那一眼会给我以后的人生埋下隐患。
班主任分析成绩时唉声叹气，只有在说到沈之节的时候脸上也才些许安慰的微笑。
“这次没有考好的同学要多向沈之节同学学习，虚心请教，同样是在一个教室学习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老师，我们没办法向沈之节请教，他只愿意教岳汝南不愿意搭理我们。”
告状的是那个上次被沈之节拒绝的女生，她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回荡在整个教室。
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我。
班主任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一愣会恍然大悟，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语重心长地说。
“大家都是同班同学，要相互帮助相互学习，我想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不一会又加一句。
“有些成绩欠缺的同学想要好好学习固然很好，老师也相信你们能够学好，但是那些实在没有希望提升的同学，可以努力学习，但是，请不要打扰到成绩好的同学。”
听到后面我的脸像火烧一样难受，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我听的。
刚才告状的女生脸上浮现得意的笑，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就在这时，沈之节突然站起来，厌恶地回头看眼那个女生，眼神里有冷冷的寒气，“我想要教谁就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转过头对班主任坚定又不失礼貌地讲，“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权利，有人愿意向我请教我很开心，也很愿意帮助他们，但也请大家尊重每一位同学。”
最后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心疼又自责地说。
“岳汝南虽然现在成绩薄弱一点，但是我有信心帮助她提升，以后我就是她的专属家教，也请大家相互监督，一起进步。”
教室里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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