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漫长而澎湃的夜，终于过去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玻璃窗温温柔柔地倾洒了进来，给凌依的鼻尖镀上了一圈暖暖的光。

　　 她迷迷糊糊地梦呓了一句，往床的另一边用力搂了过去，却只是抱到一个软绵绵的枕头而已。

　　 唔……

　　 人呢……

　　 睡完，就提浴巾走人么？

　　 傅以深你这个混蛋！

　　 你真的很没有心！

　　 凌依怨怼地睁开小丧尸眼，却发现，在对面的枕头上，似乎多了一些晶晶亮的东西，折射着阳光，闪烁着柔和的颜色。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是糖！

　　 是后来每次抽完血，傅以深就会给她吃的粉色糖果！

　　 嗯，好吧，勉强算你有一点点心。

　　 凌依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顺带环顾了一下四周。

　　 连昨夜打翻的番茄，都整整齐齐地收拾好了，上面还带着水珠，明显重新洗过一遍的样子。

　　 昨夜，地上应该还散落了好几个小盒子的包装才对，现在，也收拾了个干净。

　　 干净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甚至连她身上的睡裙，穿得都要比昨夜还要严实一点，那些红印子、齿痕全部藏进了睡裙的深处，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手臂扎过针的位置还有点酸痛，再加上动动身子微微还有点散架，凌依一定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还是春梦。

　　 小丧尸耳朵忽然动了动——

　　 似乎，听见了骨碌碌轮椅的声音，还有熟悉的、男人对话的声音。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

　　 嗯，闻起来不好吃。

　　 就好像是……有什么阴谋的味道！

　　 她下意识穿好衣服，蹑手蹑脚走出去。

　　 发出声音的位置是书房，而凌依就这样靠在门口，悄悄往里面张望。

　　 书房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林老爷，另一个，竟然是顾小明。

　　 顾小明……他来干什么？

　　 凌依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林老爷青黑的眼眶和疲惫到有点苍白的面容上……

　　 话说这蔚莱城搞科研的老男人都怎么了？

　　 脸色一个比一个憔悴……

　　 眼眶一个比一个黑……

　　 知识改变命运啊这是？

　　 顾小明礼貌俯首：

　　 “这几日晚辈沉迷实验，都没来看看老爷子，听闻上次林氏庄园还发生了暴乱，没有及时关心，是晚辈的不是。”

　　 嗷！这都是什么年代的陈年套话了……

　　 听着就犯困。

　　 凌依不由得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而此时，书房里的林老爷也莫名其妙地被凌依带着打了个哈欠：

　　 “话说，你的基因改造研究得怎么样？”

　　 到底是年轻，顾小明大概是全场最意气风发的一个了。只见他麻利地从地上拿起了捕鼠笼，里面几只小老鼠吱吱作响。

　　 虽然看起来，那几只小老鼠都变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顾小明的眼眸中甚至有光：

　　 “我已经通过基因编辑技术，可以把丧尸鼠变成了正常的老鼠，它们的丧尸特征已经全部消失了，无论是丧尸牙还是红瞳孔。”

　　 “只要我再养几天，他们一定可以恢复正常，而我也可以正式和凌依展示我的技术，让她相信我，只有我可以，实现她快速变成人类的梦想！”

　　 凌依：“……”

　　 想来，她上次确实是安排了一群丧尸鼠给他，说是让他先拿小老鼠练练手。

　　 原意只是想让小老鼠把他吓走，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死心眼真的抓了它们去做实验了。

　　 看着他笼子里那些无精打采到……有些脑干缺失，连玉米粒都吃不动的老鼠，她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那群小丧尸鼠伙伴了。

　　 好好的，也变实验体了啊……

　　 如果变成人类的代价是脑干缺失，连番茄都不想吃了，她觉得吧，做小丧尸也不是不行。

　　 林老爷却眸光一闪：

　　 “既然基因能编辑修改，如果是复制呢？”

　　 顾小明连忙回应：

　　 “自然是可复制的，其实这个技术，就是精确的挑选生物体某些优良特性的基因，来转到另外一个物种，使新的基因改造生物具有预期特定的特性。”

　　 林老爷：“……”

　　 凌依：“……”

　　 嗯，说得很好，莫名脑子很痒。

　　 林老爷微微挠了挠头，手指桌面，往顾小明的方向推出了一管血样：

　　 “这是昨夜新提取的血样，试试？我试过很多次直接注入给现有的丧尸怪，但排异很严重。”

　　 顾小明点点头，直接从那笼小老鼠里抓出了一只。

　　 凌依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太惨了啊这只小老鼠……这是要在丧尸和非丧尸之间反复横跳啊。

　　 她眼见着这只老鼠被打了麻醉剂，放到仪器旁，顾小明则拿起了精密的刀具和仪器，似乎一顿“乒乒乓乓”……

　　 凌依踮着脚望过去也望不见，只是隐隐感觉，好像有那么点……残暴。

　　 不仅残暴，而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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