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
更衣……
休息……
喝茶……
听琴……
离徽今日所弹尽是能清心凝神的曲子,心思沉静,元力的恢复也十分顺畅!
真是惬意!
不过看着离徽抚琴,便想起我拿着琯朗的玉琯却无能为力的时刻,真是无助的很。
“离徽,教我弹琴如何?”
“你如何肯学这个?”
“风雅之事嘛,我为何不能学?”
“你眼里何曾有过这些俗务,是要与琯朗合奏,才想起来要学的吗?”
“被你猜中,好姐姐,教我好不好?”
离徽微微一笑,暖心的端庄。
“论理,你也该习琴,这可是你们北冥先祖伏羲所创制,你竟不会,可算是数典忘祖!”
离徽难得雅谑,我懊恼的发现她说得对极。我自幼对乐器无甚在意,北冥藏书阁有许多琴谱、琴书,我一卷也未曾看过!
离徽拉着我进了她的琴室,炉鼎幽香,茶气氤氲,雅致非常。壁上则琳琅满目,挂满了各式七弦琴,弦张玉轸,徽待玉指,似有清音流荡,直让人沉浸其间!
“离徽,你早该带我到这琴室!”
“怪我么?”
离徽小心翼翼取下一张玄色底子泛着沉寂的暗红,还有断裂般的纹路的琴放在琴桌上,对我道:“这张琴送你!”
我撇撇嘴道:“真小器,给我一张有裂纹的!”
离徽拿着团扇轻敲我的手道:
“傻子,这才是好琴呢,你看看龙池里有什么字?”
离徽将琴翻转,琴背果然有一小孔,孔内似乎有古体“伏羲”二字。
“难道这是先祖伏羲的琴?”
“正是,我也不知它是何时放在天庭的,父亲见我习琴,将天庭的琴任我挑选。这张琴最为古老,我弹着却并不出色,然而你是伏羲后人,不论琴音如何,总算回归旧主了。你若不喜欢它的音色,便再挑一张!”
“先祖之物,我岂能束之高阁,我就要它!你快教我!”
“急什么?你会那么多剑法、掌法、法诀,指间技巧哪里有不会的!弹琴切记急躁,来,我先教你如何坐好!”
看吧,这就是我从小不喜欢乐器的原因!
大约也是跟着父母舞刀弄剑惯了,十分不喜欢这样端正的坐着!
“琴之五音者,宫、商、角、征、羽也。其声意雅正,用指分明,运动闲和,取舍无迹,气格高棱,才思丰逸,美而不艳,哀而不伤,质而能文,辨而不诈,温润调畅,清越幽奇,参韵曲折,立声孤秀,此琴之德。”
……………………
足足两个时辰,离徽滔滔不绝,从琴音讲到琴意,再讲指法、曲谱……我终于可以完整的弹一曲《松风引》了。
琴声清越松透,余味悠长,果然好琴。
离徽讶异道:“这琴原来认主,只能他的后人弹,真是奇妙!”
“那是自然,我北冥的东西,若是你哪天进了我们家门,说不定也可以……”
离徽嗔道:“你还说?”
我忙闭嘴!当初她曾经要告诉我的意中人,我既然猜到是琯朗,自然不能再提此事了。
忽然想起郁离的那句话:“声由气也,气动则声发,声发则气振,气振则风行而万物变化。是以风云可以命,霜雹可以致。”
琴与琯虽乐器不同,然乐理当一致,他这段话用在琴上,会是什么效果呢?风云可以命,霜雹可以至!虚指还是实指?
细细体会,静默半晌,指上吟来,忽觉琴室风动,回旋往复,壁上之琴竟有泠泠有声相和!
一曲完毕,风声渐息,离徽摇摇头道:
“若是你精研琴艺,恐怕我这间屋子要毁了。你呀,弹琴也要用仙力的吗?御落月于弦中,贯清风于指下,这才是琴之雅意!幽意深远的《松风引》在你指下成了变动阴阳,聚敛鬼神之曲,这算什么?”
只得讪笑道:
“忍不住,我试试嘛,谅解谅解!”
跟炎珝接触久了,沾染了他的厚脸皮么?
也就是说若加上仙力功法,的确是可以达到“风云可以命,霜雹可以至”了!若再加上寒冰掌的掌意、出云剑的剑气,会不会有杀伤力?
只是郁离原本说的是玉琯,难道他是在提示琯朗什么?或许这段话不仅是指导乐理,还另有深意?
郁离真的留下了救琯朗的方法?
忽然觉得有点欢欣鼓舞!
“离徽,我想去云霄宫!”
离徽点点头。
不出所料,流苏树好端端的在那里,花白胜雪,繁盛如初。回首前事,不禁潸然。
“始影,琯朗他……”
“离徽,别问。我现在要去杏林给绿汐他们带解药回去!”
离徽笑道:“还用你去?我已经替你备好了,还有一些点心要你带走,这就送你出南天门!”
到了南天门才发现,竟有一群宫娥手里好几个大提盒,浩浩荡荡,她这是做了多少点心啊!
“离徽,你这阵仗,是要把我养成胖子吗?”
“你带去给将士们,我也只能做点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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