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栩提心吊胆地走了一路,当即将折入锦鲤湾之际,猛地回过头,险些扭断脖子。
果然不费他这出其不意的一招,一角鹅黄的衣衫在视野中晃过去,虽然张栩并没看清跟踪他的是何人,但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个少女的身影。
如果张栩不是这么情商低到令人发指,他一定会发现,这道身影很眼熟。
但张栩一点没有少男少女间该有的旖旎情绪,反而冒出满身鸡皮疙瘩,脑袋也果真是个榆木疙瘩,不上道地想——要是个男的找他麻烦,什么张栩都能招架得住;
但要是个女孩子找他麻烦,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张栩情愿和纪流十一嘴臭三天三夜。
张栩颤巍巍抹掉冷汗,想不通自己惹上哪路母夜叉?脚底抹油,“嗖嗖”地冲进锦鲤湾避难。
冯妙妙提着小食篮,望着张栩那见了鬼似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
这个臭小子!她担忧他在秋霜国会受伤,会有事,特意早早做好点心,想来看看张栩,谁知道张栩这史上第一蠢蛋一路跑得飞起,冯妙妙别说找到机会跟张栩搭话了,单是跟上张栩,就叫她玄力毕出,费了吃奶的力气。
冯妙妙抹去满额跑出的汗,将张栩骂成世上最蠢最笨的家禽,她本就脸皮极薄,现在更没了进锦鲤湾的勇气,要走又不愿走,在原地徘徊着。
最终嘟起嘴,喃喃道:“跑得比异兽狼还快,我看他也没什么大碍。”叹息,运玄力,将食篮送到三百零一班,轻轻放到窗台醒目的地方,动身回燕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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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栩还没能够跑进学寝,就半路被截住。
但张栩一点不慌,甚至想高兴地大笑。
因为截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蛮儿诸位。
阿木庞大的身躯将张栩完全抱在怀中,不留给赵蛮儿和许芸青任何多余部位,于是赵蛮儿和许芸青只能站在一旁干嚎。
赵蛮儿道:“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张栩,你算记得回来了!”
许芸青道:“我们纸钱都买好了!但你还是平安归来了!我就说过,我们不必花这个钱的!”
好友重逢,张栩本来非常感动,但许芸青这比张栩更不解风情的嘴,叫张栩脸气得发绿。
瞧瞧他说的什么话!
张栩勉强从阿木钢铁般的手臂中挣扎出来,怒斥道:“什么叫纸钱都买好了?!”
赵蛮儿讪笑,“你看你被派去需要长老大会和凤麟班学生坐阵的任务,那不是凶多吉少?我们左思右想,都觉得你拖了他们后腿,说不定会被纪流陛下丢开。买点纸钱,防患于未然。防患于未然。”
张栩太不忿,太不甘,骂道:“这一路上,纪流三八要不是我,早都玩完了!”
赵蛮儿诸位应和着连连点头。
等张栩怒气消解,赵蛮儿上前拍拍张栩的肩,笑道:
“这才对嘛,要吹牛,尽管和我们吹牛,可不要在人家凤麟班面前吹牛。”赵蛮儿做出被扇耳光的姿势,“那是要挨打的。”
张栩觉得呼吸不畅,他张了张口,旋即闭住嘴,“算了,我什么也没说。”
一众人笑闹着往学寝走去。
赵蛮儿笑嘻嘻问道:“你可有给我们带什么回来?”
张栩扁扁嘴,“赵哥,我带条命回来,已经是天降奇迹了。”
赵蛮儿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牺牲的铁面先生,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铁面的逝去,足以说明秋境之行有多么凶险。
葬礼时,虽然赵蛮儿诸位不便为了找张栩搭话去打搅前方的凤麟班,但他们也目睹铁面的遗体在琉璃海化作星屑,三百零一班都是至纯至善之人,难免动情伤感。
气氛凝重,与这群不学无术、爱玩爱闹的吊车尾们显得格格不入。
张栩觉得他已经悲伤得够多,不应再沉溺过去,凡事向前看,他扯出笑脸——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给咱们班带了几位新来客。”
许芸青倒吸口气,叫道:“张栩!你在秋境娶妻了?!”
赵蛮儿倒吸口气,叫道:“听说秋境的国度大都男尊女卑,男人们有妻有妾,难不成......羽木长弓哥,你取了好几房?!”
除了阿木反应迟钝地傻笑,这两人都露出副神往的表情。
许芸青垂涎三尺,目光涣散,“如果冬境也这样,我是不是就能既娶到冬境第一歌姬,又能娶到冬境第一舞姬?”
赵蛮儿色眯眯道:“看不出来,原来咱们三百零一班的书虫,竟然志向如此远大。”
许芸青呵呵笑,“承让承认。最近总是看书犯困,睡觉失眠,如果娶了她们,犯困时就能舞一曲叫我清醒,失眠时就能唱一曲叫我入睡,岂不美哉?”
赵蛮儿憋了半天,喃喃道:“你就没想别的?”
许芸青困惑道:“别的?这还不够吗?”
赵蛮儿闭住嘴。
张栩实在觉得三百零一班诸位都是人才。
“够了!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张栩叉起腰,“现在是和谐时代,你们都想的什么?该关去镇妖塔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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