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人游走在尖芒之上,毫无困意。
邹平安张开双臂,满身的血刺大藏其锋,纵身一跃借光刃之力踏步转身,正是抚平锋芒之时,左右弓手似扯铉断音。
暴雨般的血刺漫溯而出,冲向纷乱的光刃,紧接着他的身体直坠而下。
临近广袤的湖面,水光反照没有波澜,反而立起万千锋芒喷薄出来。
这一湖的水越空冲天,好像是光尘剑刃衍化,有着深不可测的杀机。
邹平安一时之间毫无反手之力,竭力架起血刺护佑此身。光刃激荡打得他碰来碰去,像是一个皮草般到了这边,又到了那边。
杀阵犹如围笼,光刃在无序中又往中央聚拢,苏提花不由得被打得到了中央。
邹平安瞟眼看见苏提花过来,将他一指打飞出去。
邹平安血刺环身,冲撞着又被光刃一撇。
转瞬间,他飞身而过,在半空中离得她几尺远。如此距离,凛然威光,近在擦肩。
那双眸子,载满了金光。
轰!
邹平安掣肘往下一甩,一道自星点而下,参天大树般的荆棘砸落,屏蔽开周围的光刃。
苏提花撤身一动,甩动手指,打出一道巍巍的灵丈,“空门!”
光尘凝起一扇巍巍的大门,翻空一震,张开汹汹之力避开光刃,然而就算是如此灵威也没有摇撼断山半分。
哐!
苏提花哪里顾得他人,邹平安瞧见雷霆之势,踏步如萧萧雨歇,一记血刺参天骤云落下。
突然间,苏提花凌身在渺渺光刃的围剿里,凝起金光壁障,并指指天金光大开直干云霄。
金光折断光刃,还在不断扩大,威压载着在满目璀璨里应声爆开。
湖面静静的,起不来一丝波纹。
一弯银牙沉在湖心,散溢着清辉,平静的湖水把它从天上拉下来,依着镜花悠水刻画的是咫尺天涯,楼宇冷欢。
邹平安猛然间血弱力竭,血刺毫针闪动光弧,举起的手张开一片血红,翻起偌大的铁腕五指连动。
铛!
邹平安心口一颤,光刃折返,他的周身似乎震出一道影子。
强力的壁障扫开光刃,如同舀水浇花,倒是激起了湖面上的波澜。
水起化成一口长长的刀刃,顺着水花下,斩向邹平安和苏提花。
杀阵之内,又见迷阵。
叶桑、千阑珊、水凝、陆子午等人好不容易从密林中绕了出来,差点就在里面迷了路。
“这!”
千阑珊看见苏提花和邹平安的身影,先是一惊,水凝望着微蹙眉头,“他还挺厉害的嘛!”
雾气飘飘中,苏缎锦不见身影。
邹平安瞥见几人到了,翻身下来脚尖点触水面,挡着百道光刃落在对岸。
血手折影,他双手变化出血气万千,铺展开来冲进光刃,结果意想不到。
血气与光刃频频相撞,就在邹平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血气翻转连带着光刃乱舞,相揉错杂间慢慢消融。
邹平安见状,捻手雷霆一击,朴光无华掀起一道几十丈高的气浪,朝着乱舞互戮的光刃倾倒过去。
激荡的余波打破了光刃的轨迹,开始在湖心中央聚拢,以湖心为中心狂暴起来,搞得断山之中气息紊乱,苦涩的焦土飞扬。
“道家生门三千卷,自古洞开无敌手。”
苏提花跃步折返回到断山,但是暴起的威压,又将有些气喘的她震落下来。
邹平安望着飞身过来的一抹影子,赶忙后退几步,苏提花一卷白衣落地后,金光乍现冲破迷障,才回头看清楚站到自己背后的这个男子。
邹平安旋起血刺,缓步落地打坐,灵汐和血气上下波动,还好平衡在一种很微妙的状态,弄得身体轻飘飘的。
而且,刚才那幻象中落魄道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道理也不懂,就凭你们也敢张狂。”
“毁我也罢,伤我也罢……来了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哈哈哈!想当天人之上,我现在就送你们升天。”
尸骸飘落,邹平安见惯了血腥场面,但是这般恶心的画面实在令人作呕,感到些许不适。
那人就像着魔了一样,双手含握着两道扭转的黑劲和白光,落地轰炸的威势堪比海啸洪水。
扬袖如剪草催花,大开悬河,随手翻云覆雨,下了一场呖唳天地的血雨。
邹平安后背发憷,站在众人仰止的天上,称王称霸的气势好似在给罪民下达最后的审判。
自己竟然会感同身受,如同在经历一般,他抱缺阴阳的手一颤,不是在胆怯什么万人之上尸海填路,而是没有的事情经历,灵异中透着古怪,超出了可知就变得渗人。
这感觉就像是灯下黑,恐惧本身就让人不安,最危险的往往来自未知。
“你到底是谁?”邹平安感受到心里的一股冲动,想让他狂躁不安,想让他冲出去,顺着那条浅浅的地垄跑出去。
杀阵聚拢起来,威势反而更甚,三山断痕处卷起见不到刀刃的阴风。至此,断山的裂口形成奇怪的风口,里面的人难以出去,外面的沙尘也飘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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