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方枘和小女孩上演英雄救小美，小美又救英雄的故事时，窝在北江美院男生宿舍的阎维浩，接了一条微信。

　　 特别的是，这条微信是方枘发来的！

　　 “兄弟，干嘛呢？”行尾跟了一个笑脸。

　　 阎维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复：

　　 “你大爷的，滚！”

　　 接着，他拉黑了这个微信。

　　 就在他刚刚进校门的时候，还有一个戴着大口罩，臂上有纹身的家伙在附近盯守，明明就是赵洪金派来盯稍的。

　　 而且还冲着他大喊：“浩子，你特么小心点儿。”

　　 这次变本加厉，死者都不放过，把方枘的微信黑了，爬屏过来威胁和骚扰。

　　 看起来，赵洪金生怕自己踏入刑侦大队的门槛。阎维浩寻思着，但姓赵的绝对想不到，自己另有打算。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并不想抛出底牌，却做了打草惊蛇的蠢事。

　　 接着，又一个微信传送音响起，阎维浩看了下，是老哥的。

　　 传来的是一张图片。在欧风谷画廊门口，阎维广正仰天大笑，旁边有俯倒在地的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正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前者。

　　 倚在床头的阎维浩腾地一笑坐了起来。

　　 “浩子。哥现在正式成为画臂传承人了。你看看哥的手指，这是初步融合的标志！”

　　 没等阎维浩仔细辨认过来的一张手指特写图片，阎维广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哥再也不是一个臭挖掘机司机，村头画年画的了，以后哥就是正儿八经的大艺术家，阎家的祖坟上就要冒青烟了！”

　　 阎维浩笑了，尽管非常苦涩，回了句：

　　 “好了哥，别膨胀了，不冒黑烟就谢天谢地了。”

　　 “乌鸦嘴。对了，你现在上火车了吗？”

　　 阎维浩调出早就收藏好的一张车窗外景照发了过去。

　　 “我在路上呢。”

　　 “这就好。——诶，你那图上怎么像是欧洲啊？”

　　 “哥你真有眼光，车窗外就是一个欧风主题公园。”

　　 “当然有眼光的，搞艺术的嘛。——一定要小心啊，赵洪金可是条恶狼！”

　　 “行了，放心吧。”

　　 阎维广的微信消息刚消停了，另一个马甲跳动起来。

　　 这个马甲是灰色的，上来就发来了23朵白色鸢尾花，后面带着一串大哭的表情。

　　 是陈钰莹。她和阎维浩的情报工作随着方枘的牺牲戛然而止。

　　 “浩子……”

　　 “不好意思，给你开画展的事泡汤了。你该忙啥忙啥吧，不用再发消息过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发来了语音。

　　 阎维浩接起来一听，是咆哮：

　　 “混蛋啊你！你等着，我来找你！”

　　 阎维浩嘲弄地一笑，又倚回到床头上，心道找个淡，这里又没钱可赚，不过说说而已。

　　 但是，仅二十分钟之后，一阵震天的敲门声伴着尖利的喝骂响起：

　　 “死浩子，快特么开门！”

　　 吱呀，门开。

　　 阎维浩咧嘴望了她一下，懒懒地回转身，仰倒在床上。

　　 “起来呀你。”陈钰莹奔过来拽他。

　　 阎维浩像个活死人一样任她揪了起来，却问：

　　 “学姐，你从哪个门儿进来的？”

　　 “么么角啊。”陈钰莹说。

　　 阎维浩一块石头落了地。

　　 么么角是北江美院学生们的最高机密，属学生会掌握。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知道这个秘密所在。

　　 在学校围墙绿树丛中，有一个豁口，小情侣们回宿舍晚了，就会由它秘密潜入校园，就避免了过正门时带来的盘问甚至校纪处分。

　　 陈钰莹是一颗重要的复仇棋子，她的到来没有被赵洪金的腿子发现，这颗棋子就没有做废。

　　 “浩子。”陈钰莹拽着阎维浩脖领的手松了下来，“跟我来。”

　　 她掏出手机，调出方枘的照片，拇指和食指对角划了下，一个整脸的肖像呈现出来。

　　 接着熟稔地用绘绘软件给它裱了框，披上了黑纱。

　　 再把手机放在书桌的中央。

　　 她抻了下旁边阎维浩的手，低声说：

　　 “给枘哥默哀。”

　　 两人低头垂首三分钟后，在钟钰莹低声的喝号中：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本来，阎维浩以为程序要结束了，但他的右臂被陈钰莹高高举起，然后她跟着举臂高呼：

　　 “方枘永垂不朽！”

　　 阎维浩想哭又想笑，但还是跟着喊。

　　 “艺术之魂永垂不朽！”陈钰莹有了新词。

　　 阎维浩跟上。

　　 礼毕，陈钰莹嚎啕大哭，阎维浩也止不住了，只得毁了自己铁血硬汉的形像——至少是自以为是的。

　　 廋弱单薄的阎维浩被痛不欲生的陈钰莹推倒在床，意外的激吻啪嗒啪嗒地印在他小脸上。

　　 阎维浩还没来得及撕捋其中的意味，嘴巴就被陈钰莹的红唇哐地一下盖上。

　　 而且边扭动着边低嘶：

　　 “浩子，你知道吗？我喜欢他！”

　　 “唔唔唔……”阎维浩发不出音，只能嗫嚅。心道你喜欢他啃我干嘛，爱屋及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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