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一刹那间凝滞。
时间也仿佛永远停留在了这一瞬。
慕容氏两兄弟在冷樾开启机关之前便飞速离去。
独孤夜此刻全然没在意他们,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眼前的路冠鸣身上。
这张脸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
几天前在地牢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披着嫁衣站在自己面前的深爱之人,居然会是水火不容,积怨已久,并且一心想要杀死炼制丹药的仇敌。
路冠鸣连忙尴尬地垂下头,不敢直视他。
心想完了完了!
这下被识破了,情花必然凋谢!
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独孤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路冠鸣此时又是真真切切地杵在眼前。
二人皆无言以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独孤夜僵在原地愣了片刻,平定住跌宕起伏的心绪,冷静而又理智地看着她,问道:
“为什么是你?!”
他的眼神犹如不见底的深渊,让人看不透猜不明,语气却是出奇的淡漠。
路冠鸣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回应。
事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恐怕她绞尽脑汁编造再滴水不漏的谎言,他也不会相信了。
更何况,她真的编不出合理的解释。
看她不说话,独孤夜冷冷一笑,笑容中竟掺杂着一丝苦涩,幽然说道:
“路冠鸣,你费尽心思欺瞒本座,是想给穆琉枫报仇吗?”
“我……”
路冠鸣仍是低着头,一时语塞。
独孤夜眸中又充盈了无尽的困惑,接着问道:
“你为何会有那种样式的玉佩?并且还知道狐妖面具的事。”
“说,你是不是认识真正的思思?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路冠鸣心想既然露馅了,那摧动情花定是必败无疑,眼下还是走为上策,再待下去形势只会对自己更不利。
她这样想着,便提起拖地的红裙拔腿就跑。
本想使用轻功快速脱身,可这喜服实在是太厚重太复杂,差点儿把她绊倒。
“想跑?”
独孤夜脸上瞬时爬满阴翳,迅速闪现在她面前,一双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旋即,猛然伸出手臂,五指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缓缓拎起。
路冠鸣脸色涨得通红,喉间被他生生遏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抓着他的手臂拼命挣扎。
“路冠鸣,你还真是不怕死,居然骗了本座这么久!”
他的眼眸冷冽如冰,语气中透出阴鸷森怒,掐她脖颈的指骨也不断在蜷紧。
“咳咳……阿夜……”
路冠鸣从他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恨意,还有一丝悲凉。
没有爱就不会有恨,没有感情也就不会为一个人悲伤。
难道他……
她立即闭上双眼,看到情花的花苞有些泛黄,好像是枯萎的前兆,却并没有凋落。
“别这么叫我!”
独孤夜眼底升腾起一抹杀气,狠戾地说道,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言罢,便一副要扭断她脖子的架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冠鸣拼命思索着对策。
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阿夜……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在他大手的钳制下,她无比艰涩地吐出了一句话。
独孤夜脸上的杀气更浓,冷笑道:
“既然这一切都是谎言,那就没必要再深究,你死便是终结!”
“从此以后,本座就当这些事从未发生过!”
路冠鸣心头生出几分绝望,她喉间的窒息感也逐渐加重。
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拼尽全力说道:
“阿夜……我……我就是……儿时……为你出头……的小女孩……”
听到这句话,独孤夜狭长的眼眸瞬时张大,黯淡的瞳孔似乎也微微闪烁了一下。
紧掐着她脖颈的大手竟不自觉地松懈下来。
看这招对他有用,路冠鸣顾不上刚逃离魔爪仍有些咳喘的嗓音,连忙接着说道:
“阿夜……咳咳……我……咳……我真是为你出头的小女孩,那天在灯会上……你被一个胖男孩骑着打,他说你是煞星,还威胁你想不想再尝尝万水设计的刑具……我虽然为你出了头,但还未来得及动手,你就杀了那个胖男孩,并且残忍地开膛破肚……”
“没过多久,你又在巷子里抢了一个美少妇,我再次遇见你……我用自己会武功威胁你,可反被你威胁,我把钱袋给了你,你还要走了我的玉佩……然后让我和随从的奴仆退出巷子……我们照做了,以为你会放了那个美少妇,没想到你还是杀了她,并且踩爆了她的头颅……”
听到她这番详细的描述,独孤夜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她若不是当事人,怎能说出如此多的细枝末节?
更何况,她还有相同的玉佩!
路冠鸣又说道:“当年我之所以戴着狐妖面具,是正好路过一个面具摊,被老板叫住买了一个,图新鲜便戴着它逛了灯会……凌云宗二小姐季瑶是我的好友,后来我把狐妖面具送给了她……至于她身上的玉佩,也是我爹去庙里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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