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边际,长空舰依旧在行驶。
履带撕裂开地表上的黄沙,发出一声声轰动的空鸣,无比剧烈,然而在长空舰甲板之上,却是响起比这空鸣更加轰烈的声响!
温迪戈众围绕着甲板中央,看着那中场的血面人,内心感到非常欣喜!
“哈哈哈!?”
“好久不见啊!郑统领!?”
“郑统领!你怎么又带了一个小姑娘来了?”
“……”
各种叫喊的笑声不断传来,使得血面人背后某个白发的卡普里尼更是内心惶恐不安。
“这里……就是老师说的族人同胞?”
她看着那些浑身长着细密体毛的高大身影,依稀可以从其白骨般的鹿首面具内看到腥人的瞳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头幼兽般,处在山林之内,被一堆食肉动物环绕注视,心中直感发麻。
“怎么……是温迪戈啊!?”
—————
两日前。
‘哗啦啦……’
细腻的白雪在夜幕下流转,就像是一层黑色的雾霾,顺着天际哗的落下,令人窒息。
“啪嗒啪嗒……”
几棵高大的枯树被拦腰截断,彼此堆积,成了一个简陋的‘营帐’,碎裂的树叶抖落出一些枯虫,被血色的气雾点点腐蚀,化作空烟。
碎裂的枯木搭落在营帐外数米,成了一个较为潦草的篝火,而在上方,几根细致的树干穿透一只驮兽的腿部结构,缝隙之间不断滴落出鲜甜的香气。
“呜……”
阿兰娜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视线无比模糊,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我……应该是死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而且……我的身边……好暖……是有人把我抱到类似大炎火炕的东西上吗……”
模糊的视线不断凝实,她呆呆的看着上方的血色面具,才惊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唔?!”
阿兰娜吃力的将头往下一低,猛的看见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上,脸色忽的通红起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源气。”
郑彬缓缓开口。
自从那片尸骸之地,拖拉起那个白发的卡普里尼,一直到了这片密林堆积的荒野边角,他才能稍作休整,对其疗伤。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卡普里尼,手按压着其小腹的位置,语气复杂:“在那之前,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额……”
阿兰娜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她嘴角抽搐,沉默瞬息之后,道:“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按着我的肚子……我感觉这样好奇怪……”
“那不行。”
郑彬沉声:“你对你体内的伤势没有丝毫了解,你应该记得……你原先受过伤。”
“!?”
阿兰娜闻言,回过神来,看向按压小腹位置的那只手掌,依稀能感知到原先贯穿小腹的伤势变得毫无感触,只有宛若温泉般的暖意。
她愣愣道:“我的伤……还有身上……你……这是医疗的源技吗?”
“不是。”郑彬摇头:“我只能简单缓和一下你的伤势,顺带让你恢复行动能力,但最终……你还得依靠你的自愈能力缓慢恢复,才能恢复到完整的状态。”
“这……”
阿兰娜还是清楚的,那些拥有缓和人伤势的源技都极为少见,这些人普遍被称为医疗术师,即便是在冬灵族内,医疗术师也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而面前的这个人,恢复了自己四肢行动的能力,还有小腹间的伤势……又是什么人物?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
“我……叫阿兰娜,如您所见,我是冬灵族人。”
阿兰娜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份,而郑彬却是点点头,道:“那么……冬灵族的阿兰娜,你拥有军境的实力,如何会落得那种情况呢?”
“……”
阿兰娜沉默半响,道:“您救了我……我该对您知无不言,但……我不清楚,您听到之后,会对我作何感想……”
“……”
见郑彬沉默,阿兰娜继续道:“是这样的……”
冬灵,是一个极为封闭的族群。
然而阿兰娜的父母较为特殊,他们在压抑的族内环境之下成长,最终……前往了族群之外,与莱塔尼亚的人接触。
这本是一个好的开端,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冬灵族群内极个别老顽固对着变化不断的冬灵族群产生了仇视的心思。
于他们而言,冬灵本该就是高傲的,天生就拥有的源技资质与白发特征,让他们自觉高人一等,岂能与低下的寻常种族为伍?
而后,简单的清洗之下,波及到了外人,经过数人的状告之下,事情闹到了莱塔尼亚库洛尔侯爵的身上,其带着几个亲卫来到冬灵族群之内,面见到冬灵族长,被其美貌吸引,扬言要娶为妾室……被冬灵族长掀了桌子,灰溜溜的离开,而后恼羞成怒带着兵马屠戮起了冬灵族群……
郑彬听着阿兰娜的讲述,也是内心直感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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