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子这么一说,虽然张老七私心里仍然认为,大概对方这是看他生活条件太过于艰苦,因为心疼他,才会如此讲话。
但也止不住被对方这毫无遮掩急赤白脸的态度和语气,给气了个倒仰。
只觉他好心好意拿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吃的东西来招待对方,这会儿一片好意全都被对方当成了驴肝肺。
这让一惯好面子的张老七如何禁受得了。
顿时就跳起脚来嚷嚷道:
“你个贼厮鸟、臭杀才、天杀的破落户,凭你那鸡子大的小脑仁儿,你能懂得个甚?
你可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我们之所以过得这么艰苦,还不是为了把小鬼子赶出去才会如此。
你居然敢瞧不起我,你算个老几呀你?
更何况,我见你走投无路,好心好意收留于你。
又不嫌麻烦地给你做吃做喝,你居然还敢跟我玩儿挑三拣四那一套,你可还算个人吗?
好好好,看来是我这小庙容不得你这尊大佛呀。你赶紧走,快快快,赶紧打哪里来的仍旧回哪里去。
再不要见你这一副丑陋地嘴脸。
赶紧给我滚犊子。
滚的远远的,莫在我眼目前碍眼讨嫌。
从此我也再不认跟你是亲戚关系。
咱从此一刀两断,断亲了。
哪怕将来咱俩走个头碰头,脸对脸,我也只当不认识你这个人,纯当臭狗屎臭着你,离你远远的,哪怕是要饭,也绝不往你跟前凑合。
滚滚滚,你倒是快滚呢!”
作为一个把面子看得比自家性命还要重三分的人,适才张五子说的那些话,着实是太戳张老七的肺管子了。
也怪不得张老七会恼羞成怒,嚷嚷着让张五子趁早滚蛋。
但张五子面对眼前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冲他咆哮的张老七,那是半点不带怕的。
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呢。
似张老七这等太过于重视面子的人,只要把准了他的脉,想拿捏住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点事儿么。
只见张五子听完,只是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方嗤笑一声不慌不忙地讲道:
“啧啧啧,我说老七呀,你咋就没听明白哥哥我说的话,究竟是啥意思呢?
我那是瞧不起你吗?我那分明是恨铁不成钢,心疼你呀!
你还记不记得章老六?
就咱们村子立早章那一枝子的章老六。
你记得吧?
他们那一枝子人,可是惯爱跟咱们弓长张攀比的。
这不,想当初,你可是跟章老六一起出来当胡子的。
可你现在再瞅瞅,那章老六发达的呦,可了不得了!
就前一阵子他回村,好家伙,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前呼后拥带着好些个随从不说,人家身边还有娇妻美妾跟着呢,并且啊,还给家里带来好些个金银珠宝。
可把大家伙给羡慕坏了。
都说章老六这算是有大出息了,他们立早章那一枝子人家,这算是在咱们村子里真正立起来,当了头子了。
你想想,他这么一发达起来,咱们弓长张还能有个好不?
哎呦,现如今呢,咱们弓长张这一枝子人,都一个个缩着脖子,跟那受气包似的,不敢往人家立早章跟前凑哇。
你就说窝囊不窝囊?憋气不憋气?
你道章老六是怎么发达起来的?
据听说啊,他现在攀上了一条金大腿。
听说投靠的是个叫什么龟什么郎的太君,那太君特别重用他,啥活也愿意吩咐他干。
那家伙的,章老六现在神气的呦,简直是牛那啥带闪电,牛大发了。
现在带着整个立早章那一枝子人,是穿绸挂缎,呼奴唤婢,吃香的喝辣的,洋棒儿得很呢。
你呢,跟章老六差不多同一时间出来混的,结果嘞,哎呦歪,我是万万没想到,你这会儿混得居然连饭都快吃不上溜了。
就这野菜配苞米面子糊糊,猪都不稀得吃的玩意,现如今在你这儿,都当个顶顶好的好玩意了。
你都说,啧啧啧,就这还能怪我说你?
我跟你讲啊,但凡你比那章老六差着劲,我也就不说啥了。
能力不如人,愿赌服输,咱认就是了。
可分明的你比他何止强百套哇。
你就说,这让哥哥我如何不对你恨铁不成钢替你感觉到憋气呀?
所以老七啊,哥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快别在这儿混了,就这破地方,眼瞅着你混不出啥名堂来。
哎,你还别反驳我说的话,咱们不说旁的,单说一样,但凡这里头的人能把你当个人物对待,能多重视你三分,就冲你的面子,也不至于把我薅过去审问那么长时间。
你说我说的这话在理不在理?
老七呀,听哥哥我一句劝,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成不?
就凭你的本事,到哪儿还不能混一口饱饭吃。
你就说你这合该给旁人当爷的人,偏在这儿当这个孙子,我就问你,你难不成就不感觉到憋屈得慌?”
但凡张五子举个别的例子,张老七都不带搭理他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