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戈！！！！”

　　 同一时间。

　　 外面。

　　 泰山同样气得浑身颤抖，而随着他出声，周围所有山脉都震动了起来。

　　 他快气疯了！！！

　　 唐语和于舟同样转过头去，看向黎戈。

　　 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这已经彻底失控了。

　　 无论最后能不能得到那枚堪称神迹的结石，甚至都不重要了……因为剩下的人从猿猴异境出来，整个天策府都会爆炸。

　　 因为继续拼杀下去。

　　 死伤人数会非常夸张……夸张到足以让各个大队结下深仇大恨的程度。

　　 “……”

　　 黎戈表情还算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

　　 显然。

　　 这同样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说得没错，谁都会有私心。”

　　 唐语看着黎戈，忽然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和桑超到底说了什么……但显然他也有私心，而且，比你多得多。”

　　 “这甚至已经不是私心那么简单了，他已经完全背离了原本的目标。”

　　 “已经算叛变了。”

　　 “现在看来，相比起责任，他更想要得到那枚结石。”

　　 黎戈闻言，慢慢抬起头来，强撑道：“舒离也想……这次的事件双方都有责任，达成目标才最重要，桑超会达成目标。”

　　 “……”

　　 唐语听到这个答案，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有些人是没办法说服的……哪怕铁证摆在面前，他们也还是会狡辩。

　　 当然。

　　 她也预料到了，黎戈会撇清责任和狡辩。

　　 毕竟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太严重了。

　　 “……于舟，联系一下昆仑，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

　　 另一边。

　　 泰山很愤怒，根本就没听黎戈的话。

　　 但愤怒无济于事，他看着画面中愈演愈烈的战况，忍不住望向了于舟。

　　 “泰山，没用的，要有办法我们早就进去了。”

　　 于舟迟疑片刻，摇了摇头：“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

　　 “……”

　　 泰山无言，看着完全失控的战场，失望和愤怒两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着。

　　 唐语和于舟则长叹了口气。

　　 完蛋了。

　　 ……

　　 “上神，你看到了吗？”

　　 陈鹿思慢慢扭过头去，看到一只白头青身的小猴子正站在身旁，口吐人言。

　　 表情十分生动。

　　 不大的猴脸上，满是悲切。

　　 陈鹿思立刻回头看了眼金轶等人，发现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看不到猴子一样。

　　 “我不仅要承载所有扭曲的猴子传说，还要日复一日目睹扭曲的人性。”

　　 就在陈鹿思确认金轶等人的表情时。

　　 那个小猴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轻声道：“我分不清自己是谁，每一次苏醒，都是别人想象中的猴子。

　　 然后一次又一次目睹别人提刀而来，一次又一次被杀，一次又一次地重生。

　　 就像轮回一般，反反复复……简直就是世间最残酷的酷刑。”

　　 “……”

　　 陈鹿思虽然猜到了，但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还是觉得震撼。

　　 这确实是世间最残酷的酷刑。

　　 “你说，当初我做的恶……有人类多吗？”

　　 那个小猴子没有听到回答，缓缓扭头看向陈鹿思，忽然问道：“我一个妖做的恶，有人多吗？这么多年，我目睹了无数次他们同类反目，欺骗背叛，自相残杀，甚至骨肉相残。

　　 我当初做的恶，真的有他们多吗？

　　 我被折磨了那么久，难道还不够偿还我的罪孽吗？”

　　 “……”

　　 陈鹿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轻声道：“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真不是你口中的上神。”

　　 小猴子听到陈鹿思的话，看着他的脸。

　　 许久后。

　　 他忽然笑了笑，身体慢慢变得虚幻，直至消失。

　　 “上神……我好想念淮渎的水。”

　　 “如果还不够，那就用我的一切来偿还吧。”

　　 “我只想回家……”

　　 最后一番话回荡在陈鹿思耳边。

　　 紧接着。

　　 远处高悬的结石，忽然慢慢下落。

　　 陈鹿思微微一怔，扭头看向那枚下落的结石，以及依旧在乱战的众人。

　　 一个备受折磨，堪称神明的大妖。

　　 清醒过来，想要解脱。

　　 这时候会做什么……？

　　 让自己的结石显露出来……自爆吗？

　　 想到这。

　　 陈鹿思微微皱眉，往前走了几步。

　　 但不等他说话。

　　 一个人忽然朝他跑来，接着突然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就倒在陈鹿思面前。

　　 而远处。

　　 另一个人驱散掉手上的灵弓，看到目标倒地后，直接转头，又和另一人拼杀起来。

　　 陈鹿思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地上的人。

　　 金轶等人愣了愣，立刻跑上前来。

　　 “这是泰山大队的人……桑超的人真的疯了。”

　　 金轶蹲下来，看清倒地的人后，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而那人受得伤很重，背部伤口不断喷涌着蓝色的血，痛苦地挣扎一番后，便失去了所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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