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我之所以喜欢飞白,并非是出自我的本心,而是因为血脉的缘故?”
“不!”流漓下意识摇头:“不是的!”
“我不信!”
“血脉的力量,对你的影响比你想象得更加深刻。”男人语气冷漠,声音愈发冰寒。
他不知不觉来到了少女的面前,距离她不过数步之遥。
“或许你对他的确有几分真情,但至少有超过一半的感情,是血脉强加给你的。”
流漓眉睫微颤,她盯着眼前的男人,精致的冰蓝色眼眸内多了些许厌恶。
“所以呢?”
“我和飞白如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血脉真的影响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
男人沉默了许久,与流漓对视着,倔强的少女没有丝毫退缩,仿佛她心中蕴含的那强烈情感,已然成为了她最大的勇气。
“小姑娘,既然如此,好。”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的身躯如今已经濒临死亡,残留的意识也仅存于此,但我可以让你回去,并且完好无损地恢复原状。”
流漓没有欣喜,这一刻,她突然变得格外冷静。
“我需要付出什么?”
“我要你……”
男人一字一句地说着:“舍弃对你心爱之人的所有感情。”
“你……你说什么?!”流漓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不可能!我绝不可能答应你!”
“呵。”男人似有似无地嘲弄道:“你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爱情么?”
“那就来试一试吧。”
“来试试,失去感情的你……”
“能否再一次喜欢上那个你心爱的人。”
“而这一次,我可以让你血脉里的诅咒被封存,不会再干预你一分一毫。”
少女闻言,非但没有欣喜,反而俏面含煞,银牙紧咬,她恨恨盯着眼前的蓝发男人,低喝道:“这样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对你而言很有趣是吗?”
“有趣?”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吧。”
“我只是……想求一个答案。”
“如果你始终坚信自己内心的感情,纯粹至臻,那便努力证明给我看……你的资格。”
“【冰霜】的……后人。”
大雪纷飞,戴着冰晶面具的蓝发男人蓦然转身,消散于凛冽的大雪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流漓猛然一颤,她抬起头,晃了晃神,下意识望向前方那尊巨大的雕像。
戴着冰晶面具的男子雕塑静静地伫立在雪山之巅,右手紧握着一柄六尺偃月长刀,刀锋微垂,寒意凛冽。
而左手,掌心托着一朵精致的莲花,花开六瓣,宛若冰晶。
他始终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仿佛在注视着什么。
昂首之姿,孤独凛然。
无怨,亦无悔。
……
微风和煦的湖畔,水波不兴。
青衫书生孤帆垂钓,只是他的钓钩上,却仅有一根孤零零的钓线。
但他并不在意,斜倚在船头,悠然自在地呢喃着只有自己知晓的小调,不经意抬眸间,淡淡青芒一闪而没。
“世事轮转,生离死别。”
“一啄一饮,自有定数。”
“莫哀,莫怨。”
这青衫书生,自然是藏于洛飞白星守内的神侯灵冀,他早已不止一次感受到洛飞白迸发出属于炽焰之血的力量,但他却并未像之前那般选择出手相助。
归根结底,他只不过是存于星守内的一抹灵冀,并非神侯本尊。
有些事,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逾矩。
“但愿你的那颗澄明之心不会因此蒙尘,否则,她若知晓,大抵也会失望的吧。”
“嗯?”
水面上波澜骤起,周遭的白雾隐隐翻涌起来,青衫书生瞬间起身,他乘风而动,高悬于虚空之间,浩瀚双眸蓦然大睁。
“这股气息是……”
他遥望着北方,瞳孔间青芒暴涨。
“是你?!”
“霜君,你为何竟会在此时醒来?”
“难道……”
哗!!!
青衫书生来不及细想,便看到那漫天寒潮自遥远的北方席卷而来,顷刻间将他的湖畔彻底冻结,朝着星守空间的更深处迅速蔓延而去。
“霜君!住手!你要做什么?!”
……
疯子!疯子!
流落云死死抵住洛飞白挟裹着汹涌烈焰的一击,暗恨不已。
为了杀死他,这个少年似已经彻底疯了。
洛飞白的体表破碎,皮肤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猩红色的纹路如同虬龙般盘踞在他的身体各处,嘶吼着宣泄滔天的怒火。
那双漆黑的眼眸内,赤红的火焰彻底充斥眼眶,他早就没了意识。
但他没有倒下,任由自己怎么攻击,甚至痛击要害,他总是能够再度爬起来,甚至攻势愈发猛烈。
越是战下去,流落云越是胆寒。
他的手掌刺痛不已,浑身上下更是火辣辣得疼,最关键的是,随着他施展血脉之力,他的消耗愈发巨大,体力也快要濒临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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