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圣库斯伯特这倒霉悲惨的遭遇,夏修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说实话,你还真是倒霉啊。”
圣库斯伯特的声音在沉默中响起,微哑而又平稳,像是从风化的石碑中挤出的一线残音,带着一种不可逆转的沧桑。
他轻轻一笑,却笑得如挂在路灯上的影子般幽黯,
“我也觉得我非常倒霉。”
紧接着,他低声说道:
“还是继续说关于群星的事情吧。当时群星投影带来的……一种独特的器物。”
“那件器物的名字是——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
“这件器物中,寄宿着那位群星存在在黑暗维度中的单一意识体,它的名字是——夜魔。”
“夜魔虽然只是群星的一团具象的阴影,但是却能随意穿梭于一切黑暗之间。”
“注意,黑暗不是它的居所,而是它的生存介质。”
“它能够通过任何阴影、裂隙、角落的黑暗来传播自己,就如同病毒在空气中扩散那般自然、迅速、无声。”
“接触或注视夜魔者,会产生脑内回声,开始出现幻听、梦境、语言失调。长期暴露会导致人格崩坏、宗教狂热或对黑暗的渴望;它能在梦境中低语,使受害者主动破坏光源。”
“这听上去是不是跟第五教会和宇宙海星一模一样……它们都是一种意识寄生结构,可以同时存在于无数个暗面空间。”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像在说悼词:
“当这个世界进入无光状态,它就会自然显化。没有召唤,没有仪式,只要条件满足,它就能到来。”
“它的实体不是它的力量本源,而是一个锚点——一个通过偏方三八面体强行坠入现实的意识锚定。”
“只有真正纯粹的光才能驱逐它。火焰、雷电、圣光、信仰之日、甚至是部分的元素之阳,都有作用。但若光明退却、圣火熄灭、雷鸣止息、太阳不再升起……”
“那么夜魔,就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终结。”
在昏沉的光圈下,夏修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整个世界的帷幕,凝视着那仿若死水般流动不动的黑暗,宛如他要将所有结构背后的逻辑一点点拆解出来、拼合起来。
“所以……”他轻声开口,“外面的那层黑暗,就是夜魔了。”
他望向那在圣库斯伯特身后缓慢翻涌的夜色,那如黑潮般在光源边界线处固守不退的浓稠阴影,不再只是暗淡与虚空的并置,而是一种存在本身的敌意,一种蔓延到宇宙边缘都无法被测量的意志残响。
而后,夏修神色一动,眉头轻轻皱起,那是某种推演被突破、链条重新咬合的刹那。
他看向灯光之外的黑幕,又看向身处其下、勉力维持形体的圣库斯伯特,声音缓慢而沉稳地低语出声:
“等等,按照阿贝里奥的自然特性……”
作为十七层外层位面之一,阿贝里奥本身一个本身就与常识相悖的世界,它本身是位面轮结构而不是星球结构,所以也没有传统意义的恒星,没有顺序流转的黄昏与黎明,昼夜的更替全凭昼夜球这一特殊机制所控制。
“昼夜球的旋转,是阿贝里奥昼夜更替的唯一节律,它没有过渡,没有缓冲。”
“一旦夜晚降临,所有的光明都会瞬间消失,黑暗如落刀一般席卷而下;而当光明回归,万象则被毫无预兆地照亮。”
“在这样的位面构造下……若夜魔真的与第五教会同步降临……”
他顿了顿,目光愈发冷静,也愈发凌厉。
“那么阿贝里奥早该在数百轮夜晚前就被他们两个共同分食殆尽了。”
在逻辑闭环之间,夏修忽然像是抓住了某种根本性的异常点,某个被他之前视作背景噪音、如今却骤然清晰起来的隐秘脉络。
“……死去的光……”
他眼中浮现某种破碎理解后的极度肃然。
“原来如此……这背后不仅是宇宙海星啊。”
他缓缓垂眸,像是在默念,也像是在剥开历史与现实重叠之下的巨大幻象:
“我原以为,宇宙海星只是为了加速腐蚀进度,想要催熟信仰结构和灵性本源,使得腐蚀生灵数量激增、堕落进度加快,从而满足祂本体降临的阈值公式。”
“也以为祂仅仅是为了摧毁这个位面的基本法则,使自己从抵抗抽象概念层的机制中剥离,把自己的真实触须降临到低纬度世界。”
“但现在看来……”
他抬起头,眼中金红异光涌动,视线越过那巨大的生物机械光源,仿佛凝视着天幕之外的真实。
“昼夜球的异常行为不仅那么简单,它当时不是只是在扰乱自然秩序,而是想逃离。”
“想脱离阿贝里奥位面意识的控制,脱离光明逻辑的管辖,将整个世界永远推入黑夜,从而制造一个永恒的无光生态,其目的之一就是让夜魔永驻。
而所谓死去的光,其实就是昼夜球逃脱控制时,在宇宙结构中撕裂出的扭曲时空辐射,同时它也隔绝阿贝里奥与外界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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